第18章 盎盂相敲(第1/3 頁)
夜間的風夾著野茉莉的清香在房間裡散開,沁人心脾。
“低下來些。”謝意手拿帕巾,無奈叉腰,“你不擦洗乾淨,今夜就在院子裡睡吧。”
黑龍蛇垂著蛇眸看向謝意,依舊沒有低下身子。
“行。”謝意把帕子拋到浴盆邊上,轉身就要走,“不擦罷了,就當我多管閒事。”
那黑龍蛇又用溼漉漉的尾巴將他攔腰纏住,把那人腰間衣服打溼了大半。
“放開,不願擦就罷了,攔著我做什麼?”那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那佈滿鱗片的黑色長尾將人攔腰舉起,朝近處一卷,還幫人轉了個身。
接著將自己低身盤起,只在水面上留下一個黑的發亮的扁扁的後腦勺。
“哼。”謝意盯著那蛇的後腦勺笑了,拿起帕巾一點一點的幫它輕擦著泡在水裡的頸子,“這是怎麼了,你在生什麼氣呢?”
嘶嘶。
這算是那蛇回了話。
謝意覺得自己瘋了,他竟然瞬間明白了那大蛇的意思,它說它沒生氣。
“沒生氣便好。”謝意又將帕子洗乾淨朝那蛇臉上胡亂的擦了擦,“以為你生氣了,原來是我誤會了。”
他拍了拍那大蛇扁扁的腦袋,“洗完了,出去吧,到自己房間裡等著,一會兒我清理完了再上來給你擦擦。”
謝意給自己換了一盆水,將自己頭髮洗乾淨,又用澡豆清洗了身子,出了浴房。
庭院浸滿了月光,今夜還算涼爽。浴房門口,一條巨蛇孤獨的盤在廊下,身上的黑色鱗片在月光下泛著銀光。
“怎麼不上去。”那人拿長帕巾印著溼潤的長髮。
回應他的只有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
四周好安靜,印幹髮尾的聲音都變得非常明顯,最後還是那人開了口:“走吧,上去歇著了。”
那人抬腳上了樓梯,那蛇動了,跟在他腳後蜿蜒爬行。
客臥門口,一人一蛇又對峙上了。
“進去幫你擦擦。”謝意抬頭盯著那雙冰冷的青色蛇眸,“不然床榻就髒了。”
那蛇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吐著信子垂著頭,也和謝意對視。
謝意沒了耐心,轉身便朝自己臥房走去,那黑龍蛇緊緊跟在身後,卻吃了閉門羹。
嘶嘶,抬尾就要推門。
“回自己屋裡睡。”聲音自屋內傳來,後面接了一句,“我今夜不想看見你。”
門口突然沒了動靜,屋內人垂眸坐在榻上,任由視窗夜風吹著長髮。
鱗片摩擦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遠,客臥的門被輕輕關上。
髮絲垂落,膝上放著殘破的赤色暗紋布,指尖輕輕划著。
穿了一天,又被撐破了,變得那麼大,身子能不難過嗎。
那長髮男子靠窗躺下,藉著月光,抬手,看向了那串紫紋黑檀木串。
在皎月的照射下,那紫紋好像鮮活起來,在珠粒上輕輕旋著。
“快小半年了。”那人盯著珠粒,喃喃自語,“怎麼還不動手。”
細細密密的雨砸在窗沿上,謝意抬起長睫,打坐收功。
換衣,束髮,推開臥房門。
門口什麼都沒有。
謝意下樓,避著雨用石缸裡存下的井水洗漱,望著院子裡被雨滴砸的四處飛濺的泥點,突然鬆了一口氣。
他本來一直都是一個人,有什麼好擔心的。
今日院子裡不適合練功,他轉身上了二樓書房,又折騰起了他那盆寶貝九里香。
接著是拿起符書,靠著藤椅坐下,然後等日照直曬到腳邊,就該出去買朝食了。
為什麼看不進去。
為什麼沒有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