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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危機潛藏、兒時情誼(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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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十二、三歲的呂隆說自己並不追求錦衣玉食,石垣禁不住為對方的純真發笑,他臉上笑的很開心,心裡卻又感到悲哀。

“你生來富貴,所謂疾苦止於粗衣糲食,豈知小民為謀餬口,碌碌終日仍不免飢困,縱如此,尚且忍耐,只以大勢紛亂,惶惶無定,才有‘亡無日矣’之嘆。”

亡無日矣,說得是將要滅亡,可以理解為一種危機感。

對普通人來說,就如擊壤歌中所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何有哉!”可百姓真的不羨慕帝王嗎?當然是羨慕的,只是差距太大,自知是白日做夢,而生存賦予的壓力卻近在咫尺。

這屬於被無視的危機,即便知道了,也當沒看見。舉個例子,每個行當都有所謂的職業病,知道有害還從事相關工作,那不是傻,而是生活所迫。與幾年、十幾年、幾十年後才發作的病痛相比,賺不到錢一家子就要餓肚子的現實更加迫切,將來的事將來再說才是常態,就像一重無形枷鎖,卻又是大多數人主動選擇戴上的。

提到魏晉,總會第一時間想到名士風流,實際上這卻是個比爛的時代。漢末三國群雄割據,已經是天下大亂,西晉短暫統一,緊接著又是八王之亂,進入十六國大分裂時期。總聽人評價西晉在大一統王朝中不值一提,可是跟當時前、後的亂世一比較,是不是覺得好多了?所以桓溫北伐駐兵灞上時,才會有年過七十的老者感嘆:“不圖今日復見官軍!”

釋道安來到關中,才察覺在前秦盛極的勢頭下,潛藏著巨大的隱患,而先他一步入長安的王嘉、石垣,也看出來了,奈何無力改變,所以幾次拒絕了徵辟。

王猛在前秦推行改革時,阻力極大,多少權貴對他喊打喊殺,要不是苻堅信任,以及外戚重臣李威、舉主呂婆樓力挺,早被苻健一系餘留的勳貴們弄死了。王嘉、石垣沒有這樣的背景,入仕也是閒散,平白受人拘束,反不如在野隨心交遊。

呂隆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可以說是前秦立國關中後,才成年、出生的這兩代貴宦子弟的縮影,未經篳路藍縷之苦,根本想象不到其中的艱辛。自覺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滿以為國家大事不過如此,手到擒來,實則想當然,被視若兒戲,過於理想化的苻堅也包括在內。

隨著苻洪、苻健時期的名臣大將接連過世,再加上如同股肱的王猛病故,苻堅在傷感之餘,始覺時世之艱,不知不覺,步入中年的他已是鬢髮中白。一面是老之將至且父輩壽數不長,一面是連失宰輔導致其對國政的掌控遭到削弱,滅前涼、滅代國、攻克襄陽,一連串的軍事勝利帶來的威望,並未能改善苻堅的處境,軍中宿將鄧羌、楊安等人的故去,淮陰又大敗一場,使得軍隊也漸漸失控。

加上天災的影響,前秦內部又有叛亂,至淝水之戰時,僅僅三、五年間的有限積儲,並不足以支撐大規模用兵。苻堅親征更像是在賭,賭自己一定能贏,憑藉滅晉的軍事勝利,來壓制、統合軍中派系,結果一敗塗地。

前秦連續兼併周邊數國,光是關東的並、冀、幽、青四州,就數倍於關中,有兵數十萬的前燕都不是對手,國中上下難免會輕敵鬆懈。兵心驕,還可說士氣高昂,將心驕,就是自取滅亡之道了。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彭超在淮陰為謝玄率北府兵大敗,晉軍借水路地形的便利,靈活穿插,佔得主動。秦軍幾番應對都是臨時改變計劃,也沒有事先估算敗退的方案,一次失利之後,來不及調整又被追著決戰,後面滾雪球似的跟著連連敗績,這幾乎是後來淝水之戰的預演。

石垣不營產業,居無定所,亦無妻小,更不受贈施,當時天災、戰禍頻發,他在途中每遇喪葬,並不忌諱,總是主動去弔問。他弔祭的不光是途中遇到的喪者,也在一樁樁一件件令人感到麻木的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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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先生,春夜誘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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