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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說得對!」杜若面上浮起一點笑意,卻未盈入眼眶,「所以,不尊敬,也是發自內心的。」
「太尉府有教引姑姑,來時教了本郡主規矩。」杜若拂開茶茶的手,自己將五色南珠冠的耳繩解開,「可是本郡主不願守。」
「王妃此話……」鄭嬤嬤還想說些什麼,然隨著杜若頭冠卸下的那一瞬,頓時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只張著嘴,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連帶茶茶,亦愣住了。
大魏風俗,出嫁女皆挽發盤髻,以髮髻飽滿牢固彰顯日後婚姻之和諧可靠。民間亦有「新婚夜不散髻,翌日如初到白頭」的說法。
今日,給杜若梳妝盤髻的更是宮中手藝一流的嬤嬤。既顯皇恩,又寓彩頭,梳的髮髻定是萬分牢固穩定!
畢竟,信王殿下問鼎儲君位,已是公開的秘密。是故新婦從頭到腳、一點一滴妝容衣飾皆馬虎不得。
卻不想,隨著杜若五色南珠冠卸下,哪裡有什麼髮髻。
夜風臨窗,燭影搖曳,唯見她三千青絲如瀑滑下,覆背而垂。
「王妃,您、您的髮髻……」然鄭嬤嬤還未問出口,便更驚愕了,「您眉心……」
方才顧著禮儀,又因發冠珠簾的遮擋,鄭嬤嬤也未曾在意,此番確是看清了,杜若眉心竟未飾花鈿。
青絲不盤髻,眉心不飾鈿,分明就是一副少女打扮。
「這、這……」鄭嬤嬤又急又氣,語不成調。
「花轎顛簸,散了髮髻。出汗,又暈了花鈿。」杜若說得雲淡風輕。
「不吉,不祥……」鄭嬤嬤跌跌撞撞出了喜房,「老奴、老奴要去回了殿下……」
杜若懶得理會,只隨手丟了發冠,爭一刻心寧神爽,讓尚且酸疼的手恢復地快些。
卻不想,門外一個聲音沉沉響起。
「王妃都說了緣故,便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杜若沒有抬頭,她識得這聲音,只穩穩握住了袖中刀柄。
第4章 捅刀 你不配!
禮成宴散,新人入房,自是一派歡喜。
信王府門前,燈火高燃,車馬攘攘,來此赴宴的鄴都高門接逐一離去。
走在最前頭的是端王魏瀧的車駕,此刻他正合目靠在車廂內養神。
他本是謝皇后所出,只是謝皇后生他時難產,生下他不多久便薨逝了。諸妃爭養嫡子,最終便宜了最沒有此間心思的德妃。
德妃心善,視如己出。後來魏珣出生,亦不曾有半點偏差。他與魏珣,亦是真正的兄友弟恭。
何時兩人間出了嫌隙,細算來,當是兩年前魏珣從邊關回來後。
魏珣十二歲時便主動請纓前往邊關歷練,參與了大小戰事無數,十七歲領兵抗擊梁國,瀾滄江一戰讓他年少成名。
謝氏族人曾暗裡提醒過魏瀧,堤防魏珣,魏瀧卻未曾放在心上。士族之中,以杜氏為首。杜氏么女杜若,乃是當皇后栽培的。她之婚配,便是未來儲君的指向。
這些年,魏瀧在太尉府學習,與杜若又是嫡親的表兄妹,雖有男女大妨,卻也是時不時隔著帷帽珠簾論道品茗,春秋時節亦曾一道賽馬狩獵。
比魏珣與杜若相處的時間要多得多。
士族女郎中,倒是凌氏的獨女凌瀾對魏珣有幾分情意。他曾不止一次見過,每逢魏珣回朝,來太尉府交付課業,凌瀾總是藉機入府。說是尋杜若,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故而魏瀧一直覺得,杜若自是要嫁給他的,魏珣戰場殺伐立功,當是輔國輔政之態。卻不想,兩年前,戰功赫赫的少年回朝,拒了一切封賞,唯要求娶杜氏女。
確實,娶了杜若,便是得了儲君位,還要封賞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