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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聞聲望去。
杜有恪更是無比自然地上前扶過她,「正要回去呢,夜深寒涼,你出來做什麼!」
那女子迎面走來,自是瞧見了魏珣,亦躬身行禮,「妾身,見過信王殿下。」
魏珣被怔得有些發暈。
因為借著月光,他已看清女子面容,原是醉夢樓的頭牌,蘇如是。佛門清淨地,這風流公子偏偏帶了個煙花女子住下。
再多看一眼身形,原也不是他非要看,實在太扎眼了,這頭牌小腹微微隆起,當是身懷六甲。
「免、免禮!」魏珣又咳了兩聲,捂著口將目光移到杜有恪身上,無聲卻再明白不過的意思。
你的?
這些天杜有恪一顆心都系在杜若身上,此刻這才想起這茬,只輕輕拍了拍蘇如是的手,轉身上來,與魏珣耳語了兩句。
如此,魏珣方才松下一口氣。
壓著聲音,「我當是你瘋過頭,惹出這麼檔子事。如此讓姑母知曉平了醉夢樓,亡命天涯投奔我來的!」
魏珣又瞥了那女子一眼,揉著眉心繼續道,「既人家與你有恩,你出手相助。左右換個戶籍,置座宅子的事,我著人替你辦了。」
杜有恪能給人贖身,然鄴都之中,卻難以安置他人。若以自己外室之名,莫說杜氏家規不許,便是榮昌抬手就能讓人消失個乾淨。
如此送到臨漳,在魏珣的地界,實在是個好地方。
「謝殿下!」杜有恪挑眉,扶著那人回去。
夜色闌珊,唯剩了魏珣一人。他看著並肩而行的兩人,突然便滋生出一點艷羨之情。
他與阿蘅,還能有這樣一天嗎?
杜若除卻之前喝下絕嗣藥留下的病症,其餘不過是氣虛了些,柔兆醫術高超,細心為她調養了一段時日,元氣之上便也恢復了不少。
只是醫者救命難救心。
杜廣臨和榮昌之事,到底傷了杜若的心。她雖也不再提回鄴都之事,卻亦覺天地之大,終無棲身之所。
反倒是寺廟中,誦經之聲,讓她獲得稍許平靜。
故而在山中氣候逐漸轉涼,魏珣提出帶她回行宮時,她亦拒絕了。
魏珣也沒有勉強!
只是因臨漳剛經過一場戰爭,尚需他回去重新安排城防,便只得將原先的西林府軍留在此處,護著她。
而杜有恪亦在此間,他自是更加安心些。
魏珣隻身返回臨漳那日,杜有恪前來送他。他回望山門許久,直到不見寺廟輪廓,也不曾見到那襲紅色身影出現。
「天氣寒涼,阿蘅畏寒,躲在屋裡呢。」杜有恪拍著他肩膀道。
「嗯,別讓她受涼了。」
只此一輪對話,兩人又默默無語。
到最後,還是魏珣又言語了一句,蒼白而無力,「照顧好她!」
杜有恪還想說些什麼,魏珣卻再未回頭,直徑策馬離去。
而此時,杜若與蘇如是正坐在東廂房閒話。蘇如是正給一個嬰兒肚兜打樣,杜若則在一旁翻著典籍給孩子擇字。
奈何她執著一支筆,已經連著滴了三四攤墨漬在書頁上。
「王妃,信王殿下已經走了。」蘇如是掩口笑道。
「我知道。」杜若神色如常,並未有何起伏,「他有軍務在身,總也不好常在此地。」
蘇如是得了這話,便不再言語。
倒是杜若目光落在她胎腹上,重新開了口,「你這五個月的身子,仿若比尋常要大些。」
「是嗎,妾身不懂,只是身子漸重,心中有些惶恐。」蘇如是頭回露出一點恐懼。
一個女人,懷著身孕,卻是孤身一人,無親無故,任誰都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