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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燕國回過神來,想要還擊,渡江而來接應的一萬魏國軍隊,正好趕上。許是燕國國君年邁,魏國公主又確是死在這片土地上,一時只得咽下這口氣,看著魏國船隻順風北下。
而隔岸觀火的明鏡,亦是心中怯怯。
且不論魏珣如何,此番她算是明白,魏國之內,有人繼了魏珣戰略,更有人承了她梁國絕學,司鼓傳音,決勝千里。
這日的鼓聲,與去歲她夜襲臨漳城的鼓音,半點不差。
明鏵同她說過,那人若沒料錯,當是魏珣的王妃,杜廣臨的么女。
而大魏宮中,待黎陽身死的消息送回鄴都,八百里加急的戰報亦同時落入天子手中。
自是報之,西林府軍已報公主之仇,橫兵震懾燕國,如今臨漳之地一切安好。
魏瀧收了此信,未言其他,他為君,坐了那位置,首要的自然是江山鞏固。臨漳無事,他便放下大半的心,後又回信問其魏珣是否安好。
信送來的時候,杜若正在琅華殿中給魏珣擦拭身體。
已經入伏,雖殿中置著冰鑒,可是杜若仍舊一日兩次地給他擦拭著。
她記得,前世里,他就是極討厭酷夏,忍不得半點汗漬。
六七月里,每每上朝回來,第一件事便是先去溫泉沐浴。他們好的時候,他還要拉著她一起下水。
有時自己疲懶,他下朝回府還未起床,他便直接一把抱著泡在水中,廝纏個半日。
杜若給他擦著身子,然後將熏著梅香的衣衫給他穿好,邊穿邊道,「你還不醒,總不會是想要我抱著你去湯泉吧,我可抱不動你。」
想了想又道,「你皇兄來信了,問你是否安好?我、要怎麼回?」
榻上人沒有反應,杜若將唇口咬得通紅,轉身出了殿。
對送信而來的欽差道,「殿下不好不壞,偶爾清醒,多來睡著。需靜養。」
「微臣可否看一看殿下尊容?也好回去復命。」
「一眼便罷,休要擾了殿下。」
「是是、微臣謝過王妃!」
欽差回話顫顫巍巍,他聽說過這位王妃,素以清冷寡言、不苟言笑聞名宗親高門。但未曾想過冷得這般如刀似劍。
明明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眉宇間卻已是萬水千山碾過,然這千山萬水又凝成霜雪聚在雙眸中。
杜若隨著欽差一起入殿,當真只讓他看了一眼,便下了逐客令。
自從酈城回來,她便是這副模樣,任何人要見魏珣,都需經過她。她心情好時,大抵讓他們見一面,但也只是一眼。心情不好時,直接連個回信也不給。
自己避在殿中,摟著他或小憩,或聊天。
等心情又開懷了,能想起他們,便再放他們進來。
按著尋常的後院內眷,這王府屬臣和西臨府軍大抵早已鬧出聲來。
信王可不是她一人的信王,是整個信王府乃是大魏的信王。
可偏杜若,兩次司鼓於陣前,一次守,一次攻,震得他們人人敬仰,半個不字都說不了。不僅不言她霸著殿下,阻礙他們公務,只個個覺她不易,私下裡皆暗暗想著各種法子,希望自家殿下早些醒來,盼望王妃能展顏歡笑。
暑去秋來,杜若向柔兆學會了推拿,針灸,於是連著這些活她都不再勞他人之手,只按著柔兆的醫囑,自己動手。
日子慢慢變得規律起來,每日辰時,杜若便起身給魏珣梳洗餵藥,巳時給他推拿,午時再次餵藥,未時一刻陪他小憩,到了亥時給他針灸。
夜深人靜時,她便捧著各冊書籍讀給他聽,或鋪開棋盤與他對弈。
只是,她出的上聯,無人對下聯;她執著白子落滿棋盤,卻未見一顆黑子落下。她便只能自己將下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