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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正殿中,丞相章文道,「信王身體有恙,可讓御史章賀隨行襄助。」
「章御史理文職,且換個人。」魏瀧道。
「回陛下!」章賀出列道,「微臣雖領御史文職,但一心想入行伍,此番若有幸,可隨信王殿下同往,亦是可以歷練。臣無懼。」
「信王意下如何?」魏瀧道,「若覺得不適,諸官由你挑選。」
魏珣默了片刻,亦掃過那章賀,知曉乃章文侄子。
他因先前與魏瀧政見不一,起了幾次嘴角後,便著蔡廷將這兩年新晉的官員理來看了個遍。大抵看出,是魏瀧在培養新人。然多數基本都是章、凌兩族的年輕人,有個別甚至是謝氏的後人。
而如今面前這個章賀,年十九,是去歲入的仕,看著似有幾分初生牛犢的幹勁。但魏珣更清楚,哪是什麼歷練,章賀領監察御史一職,職責便是「糾察官邪,肅正綱紀」。
他只覺心寒,監察都察到他身上來了。
便道,「邊境刀劍無眼,歷練二字,說得好是歷練,若不好……御史考慮清楚。」
「微臣方才已言,無懼!」章賀朝著魏瀧拱手道。
「如此,你便隨信王同往,且好生助於信王。」
魏珣聞言,面上含笑,眉眼俱冷,亦拱手道,「臣久病成疾,北境處天氣甚寒,陛下可否多派人助臣?」
「御史有八,臣可否多要一位,也好讓他們輪休有序。」
「自然!」魏瀧道,「且帶一半去,朕撥你四人。」
一場朝會散,百官半數兩股戰戰,額上滲汗。
能立在清正殿中參政的,這番眼力還是有的。派監察御史於信王,哪是什麼助不助,分明是送去監視所用。
偏一個敢要,一個敢給。
諸臣能看清此間局勢,卻也實在理不清,這對從小一起長大、同歷過幾番血雨腥風的天家兄弟,如何便一夕間變成了這幅猜忌模樣?
君不信臣,弟不認兄。
清正殿中,魏瀧握在御座上的手泛出青白骨節。白玉石階,群臣分道,讓著魏珣甩袖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空蕩蕩的大殿中,走進一個女子,拾階而上,來到天子身畔。
「你莫再勸!」魏瀧深吸了口氣,「這次回京畿,他實在太倨傲了。」
「且看這次,朕不過初二那日與他吵了兩句,他便告假近二十日。北境處,先前是他自言不願去,朕才派了別人去,結果今日一上朝便直接領了過去。」
「陛下!」謝蘊忍不住開口,「按理,臣妾為皇后,不該參政。但是臣妾是您妻子,便少不得想要說兩句。」
「北境之事,如何能怪信王殿下。他本意不戰,是您要戰,可是您派出的參將輸了戰事,信王這才接手的。」
「你是說朕用人不當?勞他給朕善後?」魏瀧怒道。
「陛下,軍政之上——」謝蘊話至一半,到底柔了聲色,半跪在他面前道,「軍政之上,你才上手兩年多,信王殿下卻是少年入得行伍,至今十餘年,您便是不及他一些,亦無可厚非。您是君,他是臣,君控臣而借他之勢控四海便可,無需事事親為。」
「君能控臣,且需臣十足的忠心。」魏瀧合眼道。
「信王殿下不忠心嗎?」謝蘊道,「曾經在這清正殿中,為除謝頌安,為你長劍入腹;閔州之行,他亦為您擋過毒簪……」
「他若足夠忠心,便不該護著杜廣臨!」魏瀧眼眶微紅,「至於出去謝頌安,朕突然也想問一問皇后,當年舅舅所言是不是也有幾分是真的?」
謝蘊聞言,心頭驀然一顫,只脫口道,「珈玥……」
「榮昌殺了朕的母親,杜廣臨殺了朕三個孩子。朕的親弟弟,從頭到尾,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