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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珣沒動,坐在床邊握上杜若的手,他說,「我們一起送他走。」
杜若睜著眼,額頭鬢角的汗一滴滴滑落,無盡地疼痛從腹部傳旨四肢百骸,卻硬是咬著唇口,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姑娘,您喊出來,會好受些!」柔兆勸她。
杜若的唇口滲出血跡,卻始終沒聲。
她想,別人喊叫是要生出一個活蹦亂跳,會哭會笑的孩子,她呢,她算什麼?
她望著身畔始終攥著她手額男子,視線慢慢變得模糊,然後卻莫名無比清晰地看到兩幅面容。
杜廣臨和榮昌。
她不知道為何會看到他們,大概是覺得孩子是父母精血的延續,她今日這般痛苦,如果父母知曉,定會心疼吧?
怎會不疼?
她的孩子,又是一個沒見天日的孩子,從那般高的地方滾下來,他定是嚇壞了。
她自己,便是心疼的要死過去了!
沒有父母,是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杜若徹底清醒,是在五日後,她睜開雙眼,便看見魏珣伏在床榻睡著了。
此刻,他已經換了身衣衫,白袍銀袖,玉帶青革。
杜若抬手撫了撫他露出的半邊面龐,見他似要醒來,便悄然收回了手,亦收回目光。
她比魏珣先開口,好不容易攢了一點笑意卻又散了。
她說,「對不起!」
魏珣心口一窒,隨她一般露出一點抹微笑,「傻話嗎?」
杜若便垂下了頭,兩手繳著指尖,半晌才開口,「你,能帶我回家嗎?」
魏珣湊過去尋她的目光,似是不解。
「我想回臨漳。」杜若補充道,聲音有些發顫。
魏珣點點頭,「待你出了月子,身子好些,我們便回去。」
杜若仿若得了些勇氣,復又抬起頭,對上魏珣目光,「把兵權交了吧。」
魏珣沉默片刻,「先不說這些。」
杜若笑了笑,便也不再說話。
一月過去,杜若已經可以下榻,魏珣卻沒有要走的準備,只按著柔兆的意思,讓杜若做了雙月子,後又由醫官輪番診斷,確認杜若基本恢復,方才有啟程之意。
他亦開始踏出蘅蕪台,處理一些政務。
六月初,已是酷暑難擋,悶熱無比。
朝堂上,亦是如此窒悶的氣氛。
兩個月前,大湯山邊境因魏珣的前往,明面列陣操演,暗裡伏兵刺殺,平地綿延二百里,縱地上下四十餘里,層層設防,兵甲羅列,處處旌旗,風中作聲。
魏珣則領三部策英軍,並著長期駐守此地的一萬西林府軍,於大湯山九處關隘往來巡防。
日月之下,蒼土之上,未曾現出刀戟,更不曾指向何方。然先前再次尋釁的慶、雲、袞、赤、殷五小國,便已經逐一示好,更派使者奉上書信,言願割地賠償,歲歲供奉。
只是在簽訂協議那日,五國主將卻也不曾見到魏珣,如此等了七日未見傳說中的大魏統帥。一時間,魏珣身負重疾,其人難下病榻,此舉不過借名震懾之說重新被人所信。
五國聯軍頓時棄了協議,策馬抽刀,舉兵而來。
自然,不過半月,二十萬烏合之軍便被魏珣事現安排的兵甲,打得七零八落。
大湯山塵土蔽日,血印黃沙。
這一戰,五國鎩羽而歸,降書遙遞。
自然,大魏勝了。
然而,重華宮清正殿中的天子,卻是勃然大怒。到底大魏兵甲亦死傷兩萬有餘,其中除卻三千西林府軍,剩下皆是歸屬天子的策英軍。
明明可以兵不血刃退敵,偏信王臨陣離營,貽人口實,遂引成戰。
朝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