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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可以有轉圜的餘地。
只是魏瀧的回應,讓她徹底明白,不過是自己的妄想。
他甚至換了稱呼。
他說,「表妹,帝王榻畔,容不了他人酣睡。」
又言,乃推心置腹之狀,「策英軍六部,三部由朕親掌手中,三部由宗族其他王侯分領,瑾瑜手中一半兵權,亦可隨意調動那三部。如此,他還有西林府軍。西林府軍,說是國軍,卻是他一手培值。若再加上你那能征戰沙場的暗子營……」
「當然,朕防他,原不僅僅於此。」
魏瀧目光釘在杜若身上,「曾經也是這麼個局勢,朕並未這般防他。」
杜若心中愈發明了,因為她是杜氏的女兒。
果然,魏瀧眼中慢慢聚起狠戾的光,伸手抬起她的下顎,「杜氏並著姑母,都對朕做了什麼?」
殿中,有短暫的沉默。
「很不幸,朕的弟弟娶了杜氏的女兒。」魏瀧鬆開杜若。
話有千百句,說來千百種。
也唯有這句話,摧毀杜若最後的堅持,讓她放棄本就徒勞的掙扎!
她端正了身體,挺直背脊,雙手交於胸前,行跪拜大禮。
禮畢,方言,「陛下賜何物於妾身,妾身皆甘之如飴。」
「表妹安心。」魏瀧抬手示意太醫進來,「朕不會要你的命。朕知道,如今朕還要不起。」
「朕只要你,不再司鼓便罷。」
來的兩個太醫,一個執刃貼上她手腕,一個兩指鎖住她肌腱。
「他們速度很快,不會太疼。」
杜若點點頭,「容妾身多問一句,如此陛下可否安心,不再猜忌?」
「你們兄弟不睦,到頭亦是天下難安。」
「朕心安,天下自安。」魏瀧俯下身來,「看在你我有著一部分相同的血緣,朕只要你一隻手。」
「可還有什麼要說得?」
「妾身不能再司鼓,暗子營便是尋常暗子,請陛下善待他們,他們皆是可用之才。」
魏瀧額首,轉身出殿。
魏珣趕回前,謝蘊幫杜若換好了衣衫,擦去綿綿不斷的汗,靠在床榻上將她抱在懷裡,直到止了顫抖。
謝蘊說,「閉上眼,睡一覺,醒來就不疼了。」
「此刻睡下,我的手便白廢了。」杜若見到那襲白色身影疾步而來,便又道,「告訴陛下,讓他安心。」
「其實……」謝蘊將她抱的緊些,看著她那隻被挑斷筋脈的左手,哽咽道,「陛下非這般殘忍之人,若是信王殿下願意交出兵權,你何至於此!」
「我曾勸過。但我後來想通了,我夫君,此生所愛之物甚少,便是今朝執著了些權力,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不覺有什麼不好。」杜若笑容明麗了些,「但凡他要,但凡我有,都是可以給他的。」
況且,今日一隻手,換取的原也不僅僅這些。
她想,從此,連著杜氏的枷鎖都可以卸下了。
在這之前,她沒有忘記過杜氏的祖訓。
——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心,為往聖繼絕學,為千秋傳禮樂,為萬世開太平。
今朝,她以一手為代價,換君主放下猜忌,便等於是換天下安定。她生於杜氏,養於杜氏,受教被栽培多年,若此為因。那麼,今日便是果。
因果了卻,她亦算得了自在。
從此,可以無視當年父親的算計,和後來母親的仇恨。
魏珣見到她的時候,腥紅的雙眼幾欲泣出血來。
「是我自己不小心。」杜若喘過一口氣。
魏珣便咬住了牙根,握拳的手發出指節咯吱的聲響。
「是我自己。」杜若抖著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