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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國母的身份,親自扶王相起身。
王懋行再拜謝恩,在謝皇后的攙扶下顫巍巍站起來。諸臣紛紛跟隨起身,卻沒有一個離開,依舊排成兩列站在殿外等候。
是等待,也是壓力。
姜鸞唇邊的笑意濃了幾分,抱著點點重新進了殿,踱到晉王面前,招呼他,
「二兄跟阿鸞一起告退吧。王相在外頭等著呢。」
姜鶴望也早看到殿外等候的朝臣了。生死之間走過一遭,求生的意志只會更強,他壯膽起身,御前顫聲告退。
坐在龍椅高處的皇帝森冷地瞪視著,沒有出聲阻止。
兄妹倆前後走下漢白玉台階,越來越小的雨勢正好停了,頭頂陽光破開濃雲照耀下來,晉王雙目泛紅,路過殿外請命的諸大臣時,哽咽著一一道謝。
姜鸞跟在身後,同樣一個個謝過去。
她這次大病半個月,朝里知道的人不少,王相為首的幾位大臣關切問起病情,她帶笑一一回了。
目送著請命的朝臣逐個離開雙儀門,姜鸞的腳步停下,又轉回去,重新拾階而上,隔著兩級台階,仰頭招呼了一句,「督帥安好。」
裴顯站在殿外欄杆旁,正在叮囑薛奪些什麼,兩人停了話頭,他轉過身來,目光往下方盯了一眼,微微頷首,
「漢陽公主安好。公主有氣血不足之像,可需要臣送幾支養氣的人參過去?」
姜鸞摸了摸自己蒼白的臉頰,不以為然,
「人參什麼的,倒是不缺。本宮只想當面問督帥一件小事。」
裴顯掃過她身後一眼。
文鏡臉色發白,從姜鸞身後走出兩步,原地單膝跪倒,「公主離開臨風殿,是末將失職。」
裴顯冷淡地頷首,「確實是你失職。把牌子卸了,回去軍中,領十軍棍。」
文鏡把腰牌交付給副將,卸了刀,沮喪走了。
姜鸞饒有興致地目送文鏡走遠,笑吟吟轉回身來, 「督帥當面罰了文小將軍,難道是殺雞儆猴?只可惜本宮向來不吃這一套,該問的還是要問個清楚。」
「京中負責防衛西城門的丁翦將軍,和本宮是認識的,聽說本宮病了,原本隔三差五都會送點人參鹿茸去我的臨風殿。突然連著四五天沒了消息,我就想著……該不會是落在督帥手裡了?」
裴顯的手掌搭在欄杆處,神色紋絲不動,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姜鸞站在下方台階上,仰著頭,指尖一下一下輕捏著點點不安分伸出來的粉色肉墊,
「他只是奉命行事,聖人城下受傷之事和他無關。勞煩督帥,把人放了吧。」
她說得不能再直白了,裴顯這才平淡應下,「公主不必掛心,丁翦將軍被臣留了幾日詢問詳情。如今已經問完了口供,不久便能歸營復職。」
「那就好。」姜鸞極乾脆地轉身便走。
春蟄和白露兩個剛才吃了一場驚嚇,嚇掉了半條命,匆忙趕過去跟隨在身後,一左一右擺出護衛的姿態。
盯著遠去的纖細背影,裴顯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他原以為丁翦咬死口供,是要把晉王乾乾淨淨地摘出去。
但如今看來,丁翦舍了性命要護的……是這位年僅十五的漢陽公主。
漢陽公主的反應也很奇特。
頂著誤傷龍體的罪名,才僥倖逃過一場廷杖,不知道回去要受什麼宗室家法,她不擔心她自身,倒有心思問旁人的下落。
如此大膽無懼,反應不尋常。
他沉思著,吩咐薛奪,「你的神武衛和文鏡的羽林衛換值,即日起戍衛臨風殿,日夜盯半個月,主查和軍中將領的來往。」
「是。」薛奪肅然領命。
裴顯頓了頓,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