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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丈的路长得不像话,我一路上下翻飞时仍候着那最后一击子弹,待墓碑上师父的名讳快贴近我衣角了。终于,覃夕射出第四颗子弹。
几乎是同时我靠到石碑的背面缩瑟团了身起来,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只觉左小腿靠近膝盖的地方上登时胀鼓不已,低头一看米色的裤腿前后均已经被鲜花染了个大半。许是因为那药力发作,连带五官都有些麻痹,那枪伤也就不觉得多少疼痛了。
我的背脊直抵着后方寒如玄冰的石头委实咯得慌,一边暗嘲到了生死关头还得靠师父庇护一边盘算着覃夕何时倒地。
许久,身后半点响动也无,更无什么人倒地的闷声。我起了疑心,正欲偏头出去张望。此时我后方的石碑竟然全盘崩裂,我整个人被瞬间的崩力弹出去几米从师父的冢上掠过重重摔在地上。
待我刚要挣扎起身,覃夕却身形暴起扑将过来,左手紧掐住我脖子,一把将我按到地上。右手在我头上方扬起默默指向我。我早已不惧生死,也无谓闭目求饶,只睁圆双眼与他相顾。
彼时他的右手因为起力手套已经爆裂炸飞,只见他手背上布满昔日练拳积下的厚茧,而剩下的三个手指奇异于常人。那指甲发黄已带褐色,坚厚无比,甲尖锋利敢比利刃,这不啻于最快的刀锋。
“师妹,你看我这指甲利不利?”他的眼因充满杀意而充血,似夜半幽冥鬼火,声调诡异说道:“知道么?我磨了很久,很久。我逃出疯人院时,三个医生一个护士都被我一指戳穿喉管。慢慢……慢慢……窒息而死。你知道那种明明长着嘴想要呼吸,却不吸不进一点气的痛楚吗?哈哈……你应该不记得那种看人挣扎着死去的痛快了吧?……你想看他们在地上扑腾的样子么?就像一条条从水里捞上来的垂死的鱼。哈哈……”
他的手势越来越紧,我喉头被他死死掐住渐及要窒息了。脸上已是带了好些泥土,只觉后脑也寸寸被揿到地里,我以手尽力绞阻着他手腕,心里却分外分明。想必今日是要留在这里常伴师父了吧。再看看眼前的这位,早已不是曾经与我一起甘苦成长相亲相爱的三师兄覃夕了。他是一个怪物,一个被我一点一点亲手造就出来的怪物。
但见影子一闪他一指直**我锁骨下凹陷之处,出力之快令我的血液立刻喷张出来,溅了我一脸,也溅了他一脸。不,他没有脸,他只有铁面罩。他伏在我身上面对着我眼里掺着冷笑,我的血顺着他的面罩滴下来,在我剧烈起伏的胸襟前绽出一朵朵猩红血花。我实在忍不住,仰头失声痛喊一声,双腿扑蹬好一阵,伸手去抓边上的草皮,直到手指缝里坎满了泥才好不容易镇静下来。
感到锁骨下的血窟窿正泊泊冒血,直直比受了枪伤的小腿敏感上百倍,却忍了剧痛猜他不会那么轻易简单地掐死我,毕竟以他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格必然还有诸多疑问,我要死也不是这一时半会。
“师妹,你也不差。我下的药量十足,你竟能挣扎这么久还撑着。”我们双方相峙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样子了,我已然处于下风。他待我回答,掐着我的手也略略松动了些。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温润了下干涩的后头,平了气,答道:“你以为你下足了七日的药。其实,我只服了大约四日。”
“你发现了?”他眯了眼偏头问我。
“我知道……你一直在我左右。其实之前的几日我并未发现,估计已是服了好些你的药下去,直到……”我支肘将身子抬起些,这样能略舒坦一点,“直到付赎那日……我回家喝了半瓶花雕。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应该知道即便我不胜酒力,单凭半瓶花雕决计不会让我昏睡超过六个时辰。除非……”因为身上两处伤口失血,我眼前已有些发黑了,还是努力把话说完,“是身上的酒力与药力相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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