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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崔將軍早年喪妻,此後便未婚娶。&rdo;
二人正說著,熱鬧的市集中突然起了一陣騷動,驚呼夾雜著馬蹄聲次第響起。一匹黑馬如同疾風一般狂卷而來,正到尉遲方身邊,忽然人立而起,昂頭怒嘶。耳畔只聽得啊的一聲,卻是一個行路女子被嚇得跌倒在地,眼看便要被怒馬踏在蹄下。
尉遲方來不及多想,眼看旁邊有一處布匹店,順手扯過一匹長綢,挽了個活結,看準時機將長綢甩了出去,正套在驚馬的脖子上。那馬長嘶一聲,四蹄踢得地上雪片紛飛,一股猛力將他拖了出去。一片驚呼聲中,尉遲方深吸一口氣,看準酒樓前粗大的木柱,將長綢另一端迅疾繞了上去,末端纏在腰間,沉腰下挫,雙腳仿佛生根一樣牢牢站定,不肯鬆手。那馬發狂掙扎,嘶鳴聲中,一股巨大力量湧來,他跌跌撞撞地就要撞向柱上。
就在此刻,一聲呼哨響起。這聲音頗為奇怪,雖然尖利,卻並不刺耳。原先暴怒的馬匹忽然站定,鼻孔中噴出濃重白氣,但緩緩俯首,恢復了馴順模樣。尉遲方定了定神,這才覺得手腳酸軟,背脊冰涼,已完全汗濕。奔逃的人群漸漸圍攏來,掌聲四起,都說這位年輕軍爺神力驚人。他無暇顧及,連忙抬頭,卻見身側青衫男子面露微笑,手指剛剛從唇邊移開‐‐方才那聲音竟是李淳風所發。
&ldo;這是崔將軍的坐騎?&rdo;
&ldo;正是。昨夜事發之後,這馬便不知去向。不知為何會沖入鬧市之中。&rdo;
馬色純黑,竹耳蘭筋,隆顙麴蹄,正是良駒烏夜蹄。李淳風伸手輕輕撫摸馬背鬃毛,黑馬低嘶了一聲,俯首貼耳,與方才暴戾模樣大不同。突然,李淳風的臉色凝重起來,他將手縮了回來:指上赫然粘著鮮血。
&ldo;是昨夜……&rdo;
&ldo;不是。&rdo;李淳風迅速否定了他的話。&ldo;血跡鮮紅,尚未乾凝,絕不會超過兩個時辰。&rdo;
&ldo;這位軍爺……&rdo;
怯怯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二人的話,循聲望去,是方才遇險的那名女子。此女子年約二十,淡綠錦襖,容貌姣好,只是面色蒼白,雙頰胭脂褪盡,顯然是驚魂未定。她深深萬福,對尉遲方低頭道:&ldo;多謝相救。&rdo;
&ldo;咳……無須多禮。&rdo; 尉遲方慌忙回禮,毫無道理地臉紅了一下。某種程度上,外表粗豪的將官其實相當靦腆,尤其在與女子相處的時候。
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自然,女子嫣然一笑:&ldo;奴家姓柳,行五,京中人都稱我五娘。公子高姓?&rdo;
這回輪到尉遲方吃驚了,道:&ldo;你就是明翠閣的柳五娘?&rdo;
&ldo;明珠映高髻,翠鳳滿枝頭&rdo;‐‐長安城中明翠閣,在一干少年子弟之中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裡的女子色藝雙絕,卻往往自重身份,只以歌舞娛人耳目,不輕易以身事人。如此一來,貴族子弟更是趨之若鶩,纏頭之資可達萬錢。一曲新出,教坊爭相傳誦,無論是尋常百姓女兒還是皇宮深院中的妃嬪,人人皆以習得明翠閣中曲為榮。這柳五娘便是其中一名紅歌姬,卻不知為何荊釵布裙,卸盡簪環,獨自行走到此。
&ldo;幸會幸會。&rdo;一旁的李淳風接過話頭,&ldo;在下姓李。至於這位公子……大約要一個時辰之後,才能想起自家姓氏了。&rdo;
柳五娘雙眸一轉,掩口輕笑。尉遲方這才發現自己失態,臉色更紅,訕訕道:&ldo;在下&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