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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間從來不缺惡人,怕就怕惡的碰上更惡的,狠的碰上更狠的,姬珧是那種寧願損失點東西也要別人好看的人,這種事不分贏得漂不漂亮,反正對方一定會比她更慘。
不殺邢兆平,邢廉也註定不是她的人,姬珧沒必要讓兩人面上有多好看。
邢兆平死得挺悄無聲息的,什麼叫無聲絕望,他臨死前終於切實體驗過了,薛辭年將刀捅進他心口,然後冷漠地拔出來,邢兆平抽動一會兒才死,死時候沒閉上眼睛。
薛辭年鬆開刀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閉上眼,那一瞬間,他的確感覺到由內而外都鬆懈下來,有些事情註定會被時間掩埋,掩埋的傷痕不會消失,它只是被藏起來了。
但是,邢兆平死了就夠了。
他可以鬆一口氣。
姬珧從椅子上站起來,什麼話都沒說,有人將邢兆平的屍體抬走,不知道要帶到哪去,她瞥了宣承弈一眼,宣承弈扶著她的手,兩人靜靜走了出去,留下薛辭年一個人在裡面。
「他會打開心結嗎?」宣承弈問。
姬珧看著燈火闌珊的石板路,抬眼忘了一眼皇宮的方向,不著痕跡地說了一句:「我醒來後,一次也沒登過望玉台。」
宣承弈移過視線看向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姬珧笑笑:「本宮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他要是還不能釋懷,是不是對不起本宮?」
雖然這麼說,卻一點埋怨的神色都沒有,宣承弈想起方才一個細節,公主是讓人把邢兆平清理乾淨之後才把薛辭年找來,她折磨他的拿著手段,邢兆平最骯髒最悽慘的那副模樣,薛辭年通通沒看到。
她是怕他看到那個場景心裡會不舒服。
宣承弈有一瞬間開心自己捕捉到了公主的想法,同時也厭惡自己為什麼要留意這種戳心窩子的細節。
第二日過得風平浪靜,邢兆平的死訊也沒有傳出來,但讓人在意的是,邢家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連邢兆平在府上不見了都不知道,不然他們一定會大張旗鼓去找。
第三日還是沒有消息,直到第四天,邢兆平的死訊突然轟動全城。
起因是當朝太傅在早朝上指名道姓諷刺邢廉教子無方,又委婉地表達了一下對於他死兒子的慰問,眾人這才知道邢兆平死了,怎麼死的,為什麼邢家秘不發喪也不敢問,只知道邢廉鐵青著臉多謝太傅記掛。
好事者之後私下探查,才知道原來是兩日前盛佑林親自去邢府看望邢兆平,他也是他的老師,探望自己的學生本沒什麼稀奇,可這一看不要緊,竟然讓盛佑林看到了極其噁心的畫面,邢兆平的屋子都是些光著身子的人,男女都有,其中還有武恩侯的愛妾,邢兆平舊傷未愈就在自己房裡玩,也不知引發了什麼爭執,竟然被人一刀子捅死了,聽說玩得特別過火,連那什麼都傷了……
這消息一傳出,擋也擋不住,一夜之間滿金寧城的人都知道邢六郎自己把自己玩死了,他平時就惡名在外,不懂內情的人自然不會懷疑到別人頭上。加上這件事本來就不光彩,就算邢家人有心懷疑,他們也不會大張旗鼓喊冤叫屈,恨不得把這件事摁到地還來不及,最希望的就是再發生一件大事,能讓人趕緊把這樁醜事遺忘。
玉無階跟姬珧說起這事時,滿臉都是驕傲得意,好像從頭到尾是他做的似的。
「邢廉吃了一個啞巴虧,又死了兒子,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你要小心他背地裡找你麻煩。」得意是得意,但該提醒的話還是要提醒,玉無階一邊放下白子,一邊說道。
姬珧觀著棋局,遲遲不下子,隨聲應和:「就怕他不出手,不咬人的狗才可怕。」
「薛公子怎麼樣?」
姬珧道:「還是那樣,他儘量做到讓我放心。」
「為什麼這麼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