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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承弈回過神來,轉頭怔怔地看著她,想起自己在公主身邊的遭遇,被打,被關,挨餓,羞辱,什麼都受過,但那只是在他不順從公主意願的時候。
除了他,別人都沒有被這麼虐待過。
宣承弈不知為什麼,覺得口中發澀,他忍了忍,才用正常的語調,說了一句:「沒有。」
「沒有你為什麼不開心?」宣蘅不信他的話,審視打量著他,雖然看不到什麼傷痕,但相比分開之前,三哥看起來消瘦許多,她認定他在公主府受了很多苦。
為什麼不開心?
宣承弈也想問自己。
但這個問題要是深究的話,就太讓他無地自容了,宣承弈逃避地挪開眼,撩開車簾一角,見城門已經越來越近了,忍不住攥緊帘子,手指因用力而變得發白。
他也很想離開,有什麼在拉扯著他,不讓他走。
宣承弈回頭,看著宣蘅,認真道:「一會兒張籌會帶你離開,滁州有一處宅院,是我很久之前買下來的,不在宣家名下,你在路上不要哭不要鬧,張籌年紀大了,你也不是小孩子,相互扶持,等這邊的事一了,三哥會去看你。」
宣蘅的眼睛漸漸瞪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不走?」
宣承弈點頭,宣蘅急忙拉住他的袖子,聲音里儘是恐懼和害怕:「三哥,你跟我一起走吧,求求你了!我一個人怎麼離開?張伯年紀那麼大了,他根本就照顧不了我,我不想跟他走,我想跟你走!」
宣承弈把著她的手,強迫她鬆開,眉頭微微皺起:「爹和族人都在獄中,我怎麼可能離開?」
宣蘅一頓,忽然放開他的手,背過身去:「那我也不走了!」
她是賭氣,就像小時候一樣,每次撒嬌耍脾氣,他都會讓著她,可是這次不行,宣承弈冷下臉,語氣加重幾分:「你聽話。」
宣蘅咬著唇,剛剛滿心的歡喜已經幻滅,三哥不跟她走,她一個人走有什麼用,她總覺得這次與三哥再見面時有些不同了。
從前他看著她眼中就有她,現在卻神思不定,懷揣著她不知道的隱秘,那種感覺她很不喜歡,覺得三哥離她越來越遠。
他對她也不再溫柔,會這樣冷聲冷氣地跟她說話。
宣蘅忽然轉過身,在宣承弈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衝出馬車,她身子小,動作靈活,輕易就擠開張籌,將他手中的韁繩搶了過來,正好是城門之前,前面還有等著出城的路人,馬兒一聲嘶鳴,路人都下意識紛紛避讓。
宣承弈面色一變,車身卻劇烈一晃,他急忙把著車壁坐穩身形,朝外面吼了一聲:「宣蘅!你幹什麼!」
宣蘅置若罔聞,城門前值守的士兵見有人闖卡,拿起手中長纓便要攔住,宣蘅心頭一橫,拔下頭頂唯一一根銀釵插到了馬屁股上,馬兒一聲長啼,瘋了一般沖向那個帶頭的士兵,前面還有一個來不及避讓的小孩。
士兵見狀,急忙衝上前,將小孩抱在懷裡,千鈞一髮之際滾到了無人處,卻也錯失攔住馬車的最好時機。
發狂的馬車橫衝直撞,連宣蘅也不知道它要往哪裡去,車裡飛快鑽出一道人影,將就快要被馬車甩開的宣蘅拽回到馬車裡,另一隻手拉著張籌,兩人被迫向後一錯,宣承弈自己則坐在了發狂的馬兒背上。
幾個呼吸之間,馬車已經離開城門口很遠了,宣蘅看著後面越來越小的城門,心頭隱隱激動,剛要放心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嘶鳴,比之前更慘烈,緊接著,是馬車劇烈搖晃,整個車身倒了下去,連同她一起撞到車壁上,一下被摔得七葷八素。
這一下重重磕到了額頭,還不等她喊出「三哥」,人就昏了過去。
馬車外面,十二拿著染血的刀,似笑非笑地看著宣承弈:「你這就做得過分了吧,放你妹妹一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