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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哥兒以前從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但是這一次,他真的非常理解那些睡懶覺逃課的學生的心思。
雖然理解,但他畢竟不能真的偷懶,只得費力地爬了起來。
之後穿衣梳洗,一切收拾妥當,又去看許氏,許氏睡得比他還晚,此時也起來了,為他又整了整衣裳,然後坐在桌邊看著他用早膳。
拿著筷子,手依然是酸痛的,衡哥兒勉強吃了些東西,就吃不下了。
這次許氏叫了抱琴進屋來,賞了他吃做給衡哥兒的那些點心,又讓丫鬟準備了手筒子,暖手爐,絨巾,多幾個手絹,面脂手脂,金瘡藥等,用很大一個籃子裝了,讓抱琴和衡哥兒進宮去的時候帶去,以防不時之需。
還另外給了他些金銀,在宮裡時,也許會用到。
許氏對這些都是極細心的,什麼都能夠想到。
衡哥兒面對許氏這樣的細心,只得在心裡又是感動又是無奈。
朝中是三日一朝,這一天,季大人是不用去上早朝的,但他還是早早起來了,自己在外院用了些東西,又要送衡哥兒到丹鳳門去。
衡哥兒沒要他送,說,&ldo;父親,孩兒自己去就行了,您在衙門裡也挺忙的,我不能讓您這麼擔心。&rdo;
季大人一想總不能日日送他到宮門口,所以也就罷了。
衡哥兒就坐了他自己的那個專用小馬車,讓抱琴也進了馬車裡,馬車前面掛了兩盞車燈,馬車從季府里慢慢地駛了出去,劃破黎明前的黑暗,在馬車的軲轆聲里沿著大道駛向了高大巍峨的宮城。
這是季衡接下來幾年的生活里,大部分早晨都要經歷的。
到了丹鳳門,拿了名帖對了之後才進了宮門,此時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但是東邊天空已經露出了一點亮色,等衡哥兒進了勤政殿東偏殿,沒想到趙致禮已經坐在裡面了,衡哥兒愣了一下,才過去躬身和他打了招呼。
趙致禮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寫字。
書房裡的蠟燭將房裡照得通明,衡哥兒看趙致禮在寫&ldo;張猛龍&rdo;,想來是昨天宋太傅布置的作業他還沒做完,難怪來這麼早,原來是來趕作業的,而且那墨汁,也是他叫書童磨好的,他自己倒是真將宋太傅的話當耳旁風。
衡哥兒將自己的書在書桌上放好,昨天帶來的一些筆墨紙硯都放在書案上擺放整齊了,今日倒是沒有多少東西需要放。
抱琴在旁邊要將他的暖手爐給他,衡哥兒也擺擺手,說,&ldo;這些都不用了,你再把那金瘡藥給我抹抹就行了。&rdo;
抱琴趕緊將金瘡藥拿出來給他手上抹上,這藥的確是好,昨日練箭長出來的水泡已經消下去了,被磨破的地方,也都起了很薄一層痂。
抱琴為他抹藥的時候就輕聲問,&ldo;大少爺,還疼嗎?&rdo;
衡哥兒搖了搖頭,&ldo;沒事。&rdo;
那邊廂趙致禮已經停了手裡的筆,撐著下巴朝他看過來,說,&ldo;我看你胳膊是不是酸得要抬不起來了?宋太傅布置下的課業,你完成了嗎?&rdo;
抱琴將藥為他搽好了,衡哥兒才看向趙致禮,說,&ldo;有勞趙世子記掛,胳膊的確是酸的,不過課業已經完成了。只是昨晚要近三更了才睡,沒有睡夠罷了。&rdo;
趙致禮哼了一聲,一笑,繼續寫字去了。
衡哥兒也讓抱琴先退出去了,自己開始磨墨,因為手很酸痛,身體也不大舒服,磨墨就磨得十分慢,於是又惹了趙世子的不快。
趙致禮瞥著他,&ldo;雖然磨墨要求輕磨慢研,但你這會不會太慢了。&rdo;
衡哥兒停下了動作,說,&ldo;手酸得動不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