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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尋驚訝，聽說沈夫子曾經是個宮廷樂師，會撫琴，會蹴鞠，還會醫術？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根本就沒崴腳啊。真讓沈夫子看了，不就穿幫了？

沈夫子看一眼蘇凌，點頭道：&ldo;是啊，我學過一點岐黃之術。姑娘若是不介意……&rdo;

&ldo;她介意！&rdo;程瑞應聲道，&ldo;她怎麼會不介意呢？我這妹妹，從小讀女四書長大，最是守規矩不過。她平生最仰慕的就是曹家婦。曹家婦兩位也聽說過吧？&rdo;不等兩人回答，他自己續道：&ldo;就是那個被人看到了腳，就直接把腳砍掉的節婦。&rdo;

程尋只聽得目瞪口呆，三哥信口胡謅的本事果然又精進了。

程瑞輕嘆一聲，無比真摯：&ldo;為了她下半輩子還能走路，這崴腳的疼痛，我想，她還是能忍的。是不是？妹妹。&rdo;

程尋沉默以對。三哥說的妹妹，肯定不是她。砍腳自證清白，她下輩子也做不出來。

被人看了腳就要砍掉腳？蘇凌輕嗤一聲，那他碰過她的手，摟過她的腰呢？她是不是只能以身相許了？崴了腳？真崴腳不會這樣站著。

不過冷靜下來的他，倒是確定了一點：她此刻並不想被他看到。

蘇凌眸光輕閃，失笑：&ldo;如此，倒是我思慮不周了。&rdo;

程尋聽蘇同學這一句話說的宛轉又略帶哀傷，心念忽動，尋思著大約是三哥的話刺了他的心。蘇同學一個女孩子女扮男裝，混跡在男性同窗之中，和守規矩的節婦可不相干了。

她一時有點失神，竟差點忘了，她此刻面臨著性別泄露的危險。

好在程瑞神態如常：&ldo;沒事，你們也是好意嘛。&rdo;他停頓了一刻，又道：&ldo;天色不早了，兩位先請吧。&rdo;

蘇凌深深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程尋，眼眸半垂：&ldo;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rdo;他衝程瑞點一點頭，自他們身邊走過，向書院而去。

沈夫子也笑了一笑，搖搖頭，跟了上去。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不見，程尋才抬起了頭，大大地喘一口氣。她輕輕拍一拍胸口：&ldo;好險好險，差一點就露餡了。&rdo;

程瑞撣了撣衣衫，不以為然：&ldo;你怕什麼？不會露餡的。你的男裝，也就親爹娘能認出你來了，大羅神仙都不行。&rdo;

程尋點頭：&ldo;但願如此吧。&rdo;她對自己的化妝技術也很有信心，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要小心。

&ldo;不知道還會不會遇見其他人，不然我背你回去？或者遇見人就把臉藏起來。&rdo;

&ldo;啊？&rdo;程尋一激靈，連連搖頭：&ldo;不用不用。&rdo;她打量著兄長清瘦的身形，再次搖頭，一臉認真：&ldo;真不用。我不想欺負你。&rdo;

程瑞氣結，他一擼袖子：&ldo;你以為我背不動你是不是？小看我。&rdo;

&ldo;不是不是，哪兒能呢？我輕如鴻毛，你怎麼會背不動我？&rdo;程尋忙道，&ldo;還是遇見人就把臉藏起來吧，還有段路程呢。其實書院學子平時都不大出來的，這會兒大家都在膳堂吃晚膳。不會再遇見人。&rdo;

程瑞也不強求，他向上走了一個台階：&ldo;那行吧。你和方才那個人很熟麼？&rdo;

他心想，她其實不用緊張成那個樣子的。莫說外人了，他都未必能聯繫到一起去。

程尋跟著走了一步，否認：&ldo;沒有，我這不是小心為上麼？畢竟我是一個貞潔烈女，給人看到腳都要剁腳明志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