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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倒在地,哭聲變得莫名其妙。
扎魯瑪和我抓住她使她不至於重重地摔在地上。
母親在教堂冰冷的地上使勁地折騰,藍色的外衣被扯破了,銀色的裙子包在身上。扎魯瑪壓著她;我用方巾堵住她的嘴。
母親的眼珠轉來轉去,最後只能看到白眼球了。頭和四肢全都開始毫無節奏地快速抽搐著。
扎魯瑪壓住了母親,用沙啞的聲音低聲說著什麼,語言奇怪而且速度很快,我知道那肯定是某種祈禱。我也開始祈禱,全沒意識到自己用了一種古老的語言:ave aria,ater dei,ora pro nobis pecatorib,nunc et hora ortis nostrae……
我注意到母親嘴裡的亞麻方巾‐‐她使勁地咬著,上面隱約有些血跡。我用腿壓著她不斷抽搐的頭部。我突然嚇了一跳,發現我們旁邊站著一個陌生人,他大聲地用拉丁語祈禱著。
我抬頭看到一位黑衣神父,他剛在那裡照顧聖壇。他不時地從小瓶子裡撒些水在母親身上,或是在她身前畫十字,嘴裡一直祈禱著。
最後的時刻到來了,母親發出最後一聲呻吟,全身都鬆弛了下來;她的眼睛緩慢地合上了。
我旁邊那位年輕的紅髮神父‐‐他皮膚上全是斑點‐‐開口了,&ldo;她就像是耶穌拯救的那個女人,從她身上趕出了九個惡魔。&rdo;他很有把握地說。&ldo;她一定是被惡魔附身了。&rdo;
這一番掙扎讓扎魯瑪很難過。儘管如此,她還是站了起來,她比神父高出一個拳頭,她盯著神父。&ldo;這是一種疾病,&rdo;她說,&ldo;你根本不了解的一種疾病。&rdo;
年輕的神父抖了一下,微弱地堅持著:&ldo;這就是惡魔。&rdo;
我看著神父的臉和扎魯瑪堅定的表情。 在我這個年紀我已經足夠成熟,了解什麼是責任。母親越來越頻繁的發作使我常常要擔負起一個家庭主婦的責任,招呼客人,代替母親出席父親的社交活動。在過去的三年裡,我代替母親和扎魯瑪一起去購物。但我太年輕,還不夠了解世界和上帝。 我不知道她得這樣的病是因為早年犯下的罪過,還是真的著了魔。我只
知道我愛她,同情她,不喜歡這位神父的態度。
扎魯瑪白色的臉頰變成了貝殼一樣的粉色。 我很了解她 :一個尖刻的回答印在了她的腦子裡,幾乎要吐露出來。 她還是克制住了,她需要神父的幫助。
她的神態很快變得油滑起來。&ldo;我是個可憐的傭人,沒有資格反對一個有學問的神父。但是我必須把我的主人抬到車上去。您能幫幫我們麼?&rdo;
神父懷疑地看著她,但他不能拒絕。我跑去找我們的車夫,他把車駕到了教堂的正門口,然後和神父一起把母親抬了上去。
母親已經筋疲力盡,倒在扎魯瑪的腿上睡著了;我扶著她的腿。我們直接從聖三一橋這座沒有商店的橋回了家。
我們在馬吉奧大道的房子既不大也不豪華,雖然父親足夠有錢。這所房子是父親祖父的祖父在一個世紀前用色調樸素的聖石‐‐ 一種昂貴的細膩灰色石頭建造而成的。父親沒有對那些破舊平凡的地板或帶有劃痕的木門做過任何維修或裝飾,他從不做不必要的修飾。我們駛進大門,車夫與扎魯瑪將母親抬進屋裡。
可怕的是,父親安東尼奧正站在走廊里,看到了一切。
第10章
父親很早就回家了。他穿著平時常穿的禮服,深紅色的斗篷和黑色的綁腿,雙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