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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水就這麼被晾在了工位上,像是被放了個長假。可她絲毫沒有度假的愜意感,沒事可做的滋味並不好受。
無人理睬的時間度日如年。那本沉下去的利沖認定和處理規則被唐秋水重新撈了上來,明明其間的法條她已經倒背如流,可乍一看卻又如此陌生。
仿佛經歷了一場巨變,又仿佛一切都停在原點。雙江路上的施工隊依舊猖狂,小區群里依舊有人在罵,晚上依舊睡不著。
唐秋水盤腿坐在床上,揉了揉有些乾澀的眼睛,先打開「法盲俏佳人」的群聊看了下。今天時簡和江荔枝大概都很忙,基本沒說幾句話,消息還停在時簡上午發的那張自製橙c美式圖片上。
唐秋水很快退出去,打開了微博,點開一個互關好友的私信界面。
阿阿阿阿水:旦旦,睡了嗎?
她試探著給對方發了一條消息,沒幾分鐘就收到了回復。
但書:沒有,在校稿,你怎麼還不睡?
唐秋水回:失眠。
那邊靜了一會,像是特地停了手上的工作,勻出時間來傾聽她的心事: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簡單的問句讓唐秋水的鼻頭有些發脹。在對面一陣耐心的等待里,她終於肯對自己坦誠:我做了一件錯事。
她把她在這個案子裡的矛盾、糾結、逃避、自欺欺人,種種心理全都說了出來。說出來並沒有感到解脫,反而越發懊悔和歉疚,她問:旦旦,我是不是不適合做這一行?
但書回:怎麼會。律師也是人,人不可能完全理智。誰都有犯錯的時候,知錯能改下次不要再犯就好。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一定會成長為一個優秀的律師。
鼓勵的字眼語如一汪清泉滌盪過心間,唐秋水稍稍好受了些,她給但書發了句謝謝。
但書回得很快:不用謝,你之前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唐秋水愣了一下,眼睛失焦地偏移手機屏幕,有點想不起來她曾經說過什麼。
但書將她的話轉述出來:你說我一定會成為很火很火的作者。
這是唐秋水給她寫的萬千留言中的一句。
緊接著,兩個人在這場對話里的身份突然顛倒了過來,原本的諦聽者變成了傾訴者,她說:阿水,你知道嗎,你說這句話時,沒人知道我的名字,我一點都不被看好,寫出來的東西數據差得要命。
就在我覺得自己只是盞平凡的路燈,永遠成為不了太陽的時候,你出現了。出現得非常及時,也許再晚一點我就要封筆了。
可能聽上去有些肉麻,可你真的,就像個小天使一樣,相信我,溫暖我,鼓勵我,陪我走過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你說你每天都在等我的更新,可你不知道的是,我也同樣每天都在等你的留言……
但書發過來的這些話,和她筆下的文字一?s?樣太有感染力。每一句都是一個久貯的秘密,這場心血來潮的啟封,是對唐秋水,她最忠實的讀者的告訴,也是自己內心的獨白。
唐秋水看得眼眶急劇泛紅。
想到她這一路走來的艱辛,遭受的許多流言蜚語,很想伸手抱抱她。肢體上難以實現,只能用言語慰藉:現在不一樣啦,現在你每更新一章,下面都有好多好多評論,我都搶不到前排呢。
她的話因為語氣詞的加入而變得有了溫度,像條在春日裡消融的活潑的河。
是啊,現在的但書已經站在了最頂峰,渴望的鮮花和掌聲全部紛沓而至。可她還是會時常懷念那些純粹的,芳馨的,濃烈的,甘願為一個人執筆的日子。
思量許久,但書問出了那句她早就想問的話:阿水,你那個時候為什麼可以做到每天都來給我留言,雷打不動?
幾秒後,私信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