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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帮工头的脑袋上,让那家伙在几百人面前大丢颜面,而他自己就凭这简简单单的一招,从泯然众人中一跃成为工运领袖。他曾短暂参加过苏联大使馆的保卫工作,随后渐渐从公众视线中消失。
有一种得到验证的说法是他在伯力接受培训。证据是英国政治警察机构从印度得到的一张毕业聚会照片。基于情报交换机制,党务调查科拿到复制件。有人认出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正在南京军事法庭模范监狱服刑,当即提审此人。得到的口供是:顾福广一度曾以贸易商身份在南亚活动,后被卷入一起苏联情报机构的肃反案件中。据他所知,顾已被枪决。
曾南谱不知道他是如何逃回上海的,可他完全清楚顾福广和他自己一样,已彻底抛弃以往的信仰(他觉得这种说法多少显得有些虚荣,也许他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信仰。)。
门轻轻打开,小郑抓着一只咬过几口的苹果走进房间。刚刚他站在审讯对象的背后,进行到一半时他悄悄离开。他没有拦住他,他猜想那是要去向南京发通报。
“看过笔录啦?”他问。
“刚看完。看起来我们猜得不错,他们都被蒙在鼓里。”
郑云端虽然是调查科安插在小组里的专职监察人员,可他们俩相处得很好。那是因为他曾南谱很坦率。他懂得如何与年轻人打交道,他从前确实在大学里当教授。
“沉重的一击——”小郑站在桌边发表评论,语气像是学生演剧的旁白员:“他正受到信念动摇的煎熬。假如他感到迷茫,我们就应当趁胜追击。不给他重新建立防线的机会。”
“再等等,我们要让他好好想想那些证据。你可以拿几份报纸给他看看。”
“时间很紧,明天要通知法租界警务处。最迟后天上午,我们要把他交给巡捕房。”
“暂时不交。我希望案子在我们手里水落石出。”他此刻还想不通巡捕房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观点,巡捕房为什么要坚持认为这是共产党的行动组织。他怀疑其中另有意图。
“他们为何如此确信这是共产党?”他轻声说,并不是因为他觉得小郑那里有答案。
小郑把苹果咬得嘎吱响,还剩下很大一块就扔进纸篓。他私下认为年轻人对待食物的这种作风缺乏教养,可他又把这看作一种小小的、也许还让别人松弛的坏习惯。
“很简单——”小郑说:“那可以证实他们一贯以来的观点。是国民党和共产党的不断相互争斗,相互报复才把租界搞乱的。也许那位少校还想立一件大功,也许他想把案子留在政治部手里,也许破获一个赤色恐怖团伙可以让他的殖民地服务履历变得更好看些。听说法苏两国最近关系很紧张。关闭贸易代表团,驱逐外交官,禁运。我听说如今苏联的头号敌人从伦敦换到巴黎。”
“这是个很好的说法。你可以就此写一份分析报告。因此绝不能轻易把他交给租界巡捕房。这是个阴谋。”
“这是帝国主义的阴谋。”小郑替他加上一个修饰词,让句子显得更加义正词严,让假想中的那份报告更符合南京政客们的阅读习惯。
“你可以去找他谈谈,你们都是年轻人,容易沟通。事实摆在那里,他受人蛊惑。只要他开口,我们也可以帮他说话。我们可以在笔录上稍稍做些改动,有些事可以算在别人头上。我们甚至可以教他一些说法,好让他在巡捕房眼里变成一个受人蒙蔽的迷途羔羊。如果他果真愿意替我们做事,我们还可以不把他交给巡捕房。他可以去参加训练班,他甚至不用去感化院。我相信年轻时思想左倾的人,将来都是可造之材。如果二十岁时他看不见社会不公,那他一定是个麻木不仁的小混蛋。”
他并不担心郑云端会拿这些话给南京打小报告,党务调查科的人都是革命理论的行家,从科长到打字员个个都学习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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