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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就去闖一闖吧，若真出了事，橫豎自己儘量護著，也算給她上一課。她無奈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草屑，對著含笑的老頭行了個禮，道：&ldo;那就麻煩老人家了。我家婢女年紀小，不懂規矩，讓老人家見笑了。&rdo;

&ldo;無妨，老夫多年寡居，實在冷清。今夜有你們說說話，也是好的。&rdo;

似乎知道暮顏的警惕，一路上，老人家什麼都不問，反而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這斷魂山脈的草藥分布，言談舉止之間自有章法，不會過於熱情，卻也恰到好處。

漸漸地，暮顏也沒最初那麼防備了，主動問道，&ldo;老人家在這山里住了許多年了？&rdo;

&ldo;是啊……許多年了吧……&rdo;老人家嘆了口氣，感慨道，&ldo;時間太快，年紀又大了，很多事情啊都不記得了，都快忘記自己住了多少年了……&rdo;

根據老者所說，他年輕時候是個書院的老師當年就常常進山來採藥，後來年紀大了也就沒什麼雄心壯志了，反而覺得，這山里甚好，空氣清新，人煙稀少，還有那麼多的稀有草藥，便也就住下了。

最開始幾年，偶爾還會回書院一段時間，後來漸漸地也不回了，反而是他的學生們，經常進山來看他。

第三十五章

夕陽落得很快，暮色沉沉，只剩下了一片斑駁的涼白穿過林間層層疊疊的樹葉灑落下來，黑白相間的光影映著一步之外的老人的背影有些虛化。

他們走在這光影里，不知何時噤了聲，唯有腳底踩過樹葉草木的微弱聲響。

老者歪頭看了看暮顏，這孩子一路走來，很少接話，更多的時候只是含笑聽著，自有一種特別瀟灑、隨遇而安的氣度，不由得出聲問道，&ldo;姑娘看著年齡小，膽魄卻不小。可是醫者？&rdo;

&ldo;並非。只是剛開始學醫罷了。&rdo;

老者聞言，暗地裡點了點頭，&ldo;如此，便敢帶著小婢女獨自來了這斷魂山脈，真是後生可畏。&rdo;

暮顏淡笑，並未接話。她哪裡是敢帶著小丫頭來啊，是這小丫頭不放心自己非要來保護她呢……

老者的屋子如他所說，並不遠，走了沒半個時辰就到了。微弱的燭火穿透窗戶，暈黃了一片小小的天地，在這夜色迷濛中，竟很是溫暖。一路走過去，看到小小茅草屋甚是簡潔，倒是院子很大，堆滿了各種藥匾，藥香瀰漫了一整個院子。

草屋簡單，卻也有客房，想來是老先生的學生來的時候住的。打掃的很是乾淨整潔。沉施去了小廚房做晚飯，她便去院子裡隨處轉轉，沒一會兒，老先生拿了一本手札走了出來，&ldo;小丫頭，這個給你。&rdo;

手札很舊，紙張都泛黃了，邊緣也磨地起了毛邊，老者遞過來的時候，指尖細細摩挲了下，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應是摩挲了太多次，以至於看著如此破舊。

一看就是心愛之物。

暮顏第一反應便是推拒，&ldo;老先生……這不適合……&rdo;

&ldo;無礙，也就是平日裡的一些小心得，和你這丫頭有緣，給你罷。&rdo;他抬眸微笑看來，眼神溫軟，笑意深深，沒有一丁點的不捨得，反而有一種多年等待終於喜獲麟兒的老慈父般的神采飛揚。

連佝僂的背，都因著這喜悅，仿佛挺直了不少。

&ldo;如此，那晚輩暮顏卻之不恭了。&rdo;暮顏微笑著雙手接過，隨手翻了翻，然後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