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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一便轉身繼續往外走,行走間,刻意將手中燈籠往後伸了伸,他們跟著暮書墨和暮顏這麼些年,哪裡還能猜不出暮顏的真實身份,往日裡自是無所謂,主子就是主子,到底是誰並沒有多大關係。
這會兒,當往日真相驟然攤開擺在面前的時候,連他都有些受不住,何況這樣一個少女。
縱然宮裝華麗行走間流光溢彩,縱然手握兵權虎符權勢滔天,縱然已經足夠問鼎天下,可是,她的肩膀依舊消瘦地令人心疼。
誰曾想過,傾城府漫天大火只是源於一場嫉妒,而這嫉妒竟生生延續了十幾年……
天已經亮了。在那黑暗地下室里,竟然不曾察覺時間過得如此之快,早晨的光線從門縫裡透進來,照亮了一室雜亂,灰塵遍地,唯有正門往內室去的路上,斑駁的腳印雜亂無章,空氣中的霉味已經消散地差不多了,破舊的家具和牆壁上,依舊是錯綜複雜的蜘蛛網。
暮顏看著墨一熄滅燈籠中的燭火推開了門。熱浪立刻滾滾而來。
才只是早晨,天氣已這般炎熱,院子裡焉搭搭的雜草已經被曬地貼服在了地面,唯一的小池塘連一絲波紋都沒有。
都在說這個夏季,是幾十年來夕照最最悶熱的夏季,無風,壓抑,煩躁。南瑾的御書房裡,乾旱的奏報日漸增多,以至於這幾日,見到他也總是愁眉不展的。
整個夕照皇城,乃至整個夕照國,都在等一場雨。
一場足以消退這些熱浪的大雨。
暮顏站在宮苑門口,微仰著頭,如今走到哪兒,都有太監撐著黃羅傘蓋,難得這般大刺刺站在太陽底下。雖是早晨,卻也已經覺得臉上熱辣辣的。
&ldo;殿下。&rdo;墨一見她怔怔站在門口不動,便小心翼翼地喚道。
&ldo;嗯……&rdo;她提了裙裾,緩步而出,步履如常,看不出有什麼不同,走了幾步,才頭也不回地交代道,&ldo;給師兄寫封信,就說……那藥效果不錯。&rdo;
殿下的師兄,自然就是森羅學院的院首。墨一點點頭,點完了又意識到殿下背對著看不到,便又說道,&ldo;是。屬下回去就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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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知道那一夜冷宮密室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深夜暮顏隻身帶著墨一去了一趟之後,密室里就空了,田苗苗被轉移到了天牢里。
全身上下全是傷的婦人,被丟在天牢里自生自滅,水和食物照常送,但是就是不給看傷,普通的大夫都不請,送過來的侍衛說了,就這樣丟著。
暮書墨沒有主動問起,對於交給暮顏的人,他除了幫著訓練之外,其他一概不會去為難這些人,暮顏不想說的,他絕對不會通過旁人來知道。
只是,他明顯覺得,這丫頭不太對勁。
幾天後,天牢里傳出消息,說是人沒了。
彼時,暮顏坐在涼亭里喝茶,南瑾難得有空過來和暮書墨一起下棋,聽到匯報,暮顏只是點了點頭,讓人退下了。連表情都沒什麼變化,只是神色似乎淡了些,虛幻了些,真正的情緒宛若隱藏在濃霧之後,看不大清。
太上皇聽說聽聞了此事之後,唏噓很久,讓人將已經丟棄在不知道那個亂葬崗的屍體給找了回來,整理了儀容,並找了幾個道士做了一場法事,才下了土入了墓,並安排了一個小型寺廟日日祭拜灑掃著。
而暮顏,在&ldo;看上去若無其事,實際上誰都覺得她有點兒不對勁&rdo;的狀態之後的幾日內,寫了一封私信,蓋上了自己&ldo;長樂長公主&rdo;的私章,快馬加鞭寄去了盛寧。
之後,日子還是如常,悶熱的盛夏,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