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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華采眼睛一下子亮了，四寶才不管他什麼心情，她只急著把人打發走，敷衍完就直接走人了，她最近確實還要出宮辦事兒，不過不是後天，是大後天。

她本來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反正想著沈華采沒等到人自然而然就走了，估摸著被騙一次也不會再來纏著她，但大後天出宮當差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往長風街口瞄了眼，竟然真的看見沈華採在柳樹下帶著，兩隻手很沒形象地縮在袖子裡，眼底下兩圈大大的青黛，面色顯得很是疲憊。

四寶沒想到真遇到牛心的人了，她正無語的時候，沈華采已經眼尖瞧見了她，面上的疲憊一掃而空，伸手奮力揮了揮手，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希冀地看著她。

四寶只得走過去，挑眉問道：&ldo;我不是讓你昨天等著嗎？怎麼你今兒倒過來了？&rdo;

沈華采明明有理，竟然被她問出幾分沒理的窘態，不好意思地道：&ldo;我昨兒也來了，怕你記錯了時間，所以一直在這裡等著，幸好你過來了。&rdo;

四寶瞪大了眼睛：&ldo;你就這麼等了一天，見沒人過來為什麼不回去？&rdo;

沈華采更為不好意思，指了指旁邊的茶攤：&ldo;也沒有乾等，還在茶攤上坐了一陣。我怕萬一你忙耽誤了功夫，我要是回去了就再也見不找你了。&rdo;

四寶更煩了，既煩他這樣老實，又煩自己心軟，早知道就不過來看了！她狠狠心冷笑道：&ldo;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不是忙忘了功夫，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想騙你白等，這下你滿意了吧？！&rdo;

沈華采嘆了聲：&ldo;我知道。&rdo;他默了會兒，又低聲道：&ldo;我做錯了，我應該受著的。&rdo;

四寶就是吃軟不吃硬，聽完這話更是燥的不行，帶著他到了一處隱蔽的茶鋪，惡聲惡氣地道：&ldo;你不是有話想說嗎？我給你個機會，你說吧。&rdo;

沈華采抿了抿唇，抬眼飛快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ldo;對不起。&rdo;

四寶抱胸冷笑：&ldo;你要說的就是這個？&rdo;

沈華采不敢在看她，看著桌面的茶碗輕聲道：&ldo;我小時候不知道淨身進宮是什麼意思，只是常看見爹娘滿面愁容…宮裡派人來的那天，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娘給我端了碗&l;安神茶&r;，我喝完之後一覺睡到第二天晚上，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要找你，一直追到城門口，怎麼追都追不上，後來跑的嗓子冒了血，爹命人強行把我捆了回去…&rdo;

四寶搭在雜木桌上的手指動了一下，沉默不語。

他面色悵然：&ldo;我天天鬧著要找你，只要一鬧起來，爹就把我關在黑屋子裡說是要給我敗火，關的時候多了，我就把咱們小時候玩過的東西也放在黑屋子裡，想你的時候就挨個摸一遍，後來爹娘見關著我沒用，就告訴我，讓我好好讀書，只要能讀好書，做了大官，以後就能見著你，把你接出來讓你享福。&rdo;

四寶不覺怔住了，默然道：&ldo;我以為爹很疼愛你的。&rdo;

沈華采把粗茶一口飲盡，反倒奇怪地看她一眼，聲音沉悶：&ldo;爹素來就是這樣，你忘了嗎？小時候我不肯讀書，他就抄著戒尺在後面逼我，夏天生痱子了要念書，冬天身上生凍瘡了還要讀，你…之後爹更是變本加厲，生怕我念不好不能重振家裡。&rdo;

她又沉默了，原身的記憶殘存的不多，她一直以為原身的親爹讓女兒代替兒子進宮是因為過分溺愛兒子，現在聽了沈華采是敘述，似乎沈夙也沒有多麼寵溺兒子，硬要保下沈華采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是個兒子，一個能讀書能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