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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來得晚,還不知道八月間,林府走脫了兩個本是要賣出門的丫頭。其中一個已經定了宋太爺家,兩三天就要過門了,誰知道跟小廝一起不見了!回頭媽媽就在咱們府里發現了這一對,您說是不是太巧了?」
「是有些巧,」林媽媽慢慢思索:「但是不能咱們沒看過這張畫像,怎麼就斷定是這對呢?」
「春雨卻是看過的,其中一個人跟孫娘子長得極像。更巧合的是,畫上的丫頭養過一隻花熊,很是通人性,跟咱們路上遇見的這隻一模一樣。咱們的馬車都是在府里的,什麼畜生能正好從城外的山林子跑到咱們府里?孫娘子明明是在京城長大的,為什麼卻對京裡面的吃食、地方都不甚熟悉?連官話也說的不好?」春雨把自己的理由一條一條擺明白,讓李媽媽如墜冰窖。
她年紀活得比別人都大,因此想得更多,會不會這兩人跟賊人有了串聯,或是別有圖謀。她越想越怕,趕緊叫了幾個家丁,特別吩咐,要盯緊阿窈的房間。
一旦有了動靜,就直接拿下。
另外囑咐春雨去伺候這古怪的夫妻倆,繼續探聽,而她自己,則在反覆想著要怎麼跟衛修措辭。
李媽媽揮退了所有人,去到衛修的房中,看著言笑晏晏和衛修下棋的阿窈,心裡更添了一層恨。縱容花熊,傷害主子,惡意欺瞞,把眾人耍得團團轉,這樣一個奸猾的人,可憐大爺卻視為至交,若是知道了真相,豈不是要傷心死。
北方的雪下得比南方更大,前面大雪阻路,衛修一行沒柰何在客舍又拖了一天。
李媽媽部署了一夜,等著衛修起了,便進去服侍。
「媽媽很不必這樣,有小滿和白露,你老歇著去罷!」李媽媽是衛修的奶媽,因此對她格外親厚。
李媽媽親手給他絞了帕子,愛憐地看著他,嘆口氣道:「大爺從小就是個善心的孩子,可惜,這善心總是餵了白眼狼!」
「這是怎麼說?」衛修不解。
「大爺可知,咱們救回來的趙相公是什麼」她話還沒說完,忽然之間就有人來報信,笑逐顏開。
「大爺,平安回來了!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顧二爺!」
「顧家二叔也來了?」衛修納罕,也來不及聽李媽媽再說話,忙出去迎接。李媽媽看著他的背影,卻更加心憐。
等顧二爺親口說了真相,只怕大爺更要受不住了!李媽媽這般想著,匆匆追了上去。
「二叔怎麼這時候過來找我?真不愧是名士之風,隨心而行啊!」衛修拱手行禮,以為顧談禮是趁著雪天出來尋友。
「賢侄,趙青一家現在是跟你在一處嗎?」顧談禮風餐露宿,趕了一路,早已經鬚髮蓬亂,一臉急切:「可否讓我見見他與他家娘子?」
「二叔是來找趙兄的?若是為了這件事,直接讓平安送信回來就好,我自會帶他們去京城的。咦?二叔?二叔?」衛修說到一半,卻發現顧談禮突然站直了身子,像被冰封了一般,兩眼直直往門裡看。
一回頭,阿窈正站在門口,怔怔不語,半晌,才略帶哽咽,微微笑道:
「二二叔,別來無恙?」
第28章 骨肉之親
六年前繞著杏子樹和他捉迷藏的女孩兒。
六年後站在門檻長身玉立的清雋少年。
然而無論變了多少形容,過了多少年月,顧談禮依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阿阿」他嘴唇翕動,語音喃喃,眼裡慢慢浸了淚。
「阿青拜見二叔。」阿窈努力眨掉眼裡的水氣,搶上前深深一揖,截斷了顧談禮的話。
「阿青長這麼高啦。」顧談禮近乎貪婪地看著她,一眼都不敢挪開,手伸了伸想去撫她的頭,卻發現現在只能夠得到肩膀,提醒他時間早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