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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馬尾，碎發拂著臉，繫著條圍裙，跟前是一個大紅塑料盆，成堆的碗筷壘成了山。

白天即將落幕，橘色的餘暉渡下一層金色，那姑娘滿手泡沫，胳膊上也沾到了，黑色的t恤裹緊在身上，露出一小節白皙的腰肚。

眼睛直直望來的瞬間，帶了一小絲驚喜，從小仙墮落成了凡人。

李政有那麼點煩躁。

不多。

第14章

&ldo;是吃飯了嗎？&rdo;周焱問。

&ldo;唔。&rdo;

&ldo;我很快就洗好了，你們先吃！&rdo;

李政下巴點了下碗：&ldo;怎麼當起洗碗工了？&rdo;

周焱回頭繼續勞動，&ldo;洗碗的大嬸摔了一跤去醫院了，讓我頂她一下。&rdo;

&ldo;多少錢？&rdo;

&ldo;三十塊。&rdo;

&ldo;嘁！&rdo;李政嘲諷了一聲，走到塑料盆邊上，蹲下來，指頭嫌棄地撥了下碗，&ldo;就三十？&rdo;

周焱說：&ldo;你口袋裡還一毛錢都沒有呢。&rdo;

李政盯她：&ldo;我一招手就能來錢信不信？&rdo;

&ldo;吹牛誰不會啊。&rdo;

小丫頭嘟囔了一聲，李政沒錯過。他哼道：&ldo;就這點本事，還說要一路打工回家？&rdo;

&ldo;……工作不好找，我沒證件又沒經驗，慢慢來。&rdo;

&ldo;還知道自己的斤兩……&rdo;李政說，&ldo;慢慢來，開學前能掙到路費？&rdo;

周焱動作緩了下。

路費哪夠，還有學費，已經第三年了……

周焱撇嘴：&ldo;船到橋頭自然直。&rdo;

李政掃著碗筷，隨口道：&ldo;船過橋的時候見著了嗎？&rdo;

周焱不解：&ldo;嗯。&rdo;

&ldo;過橋的時候，船是得直，因為危險，船頭還得站個人導方向，否則隨時可能撞上。&rdo;李政站了起來，哼道，&ldo;自然直？說的輕鬆，也就是看不見希望時的自我安慰，學語文的，別光死讀書。&rdo;

說完，李政就走了。

周焱呆了會兒，悶頭迅速把剩下的碗洗了，抱起塑料盆，把碗送進後廚，進去的時候看見李政正跟飯店老闆抽菸聊天，似乎也沒看見她進來。

周焱放下碗，跟廚子說了聲，往門口走去，剛出大門，後面就跟著了人。到了餐廳，看見老劉叔一桌，周焱腳步頓了下，後面的人掠過她，坐到了座位上。

老劉叔招呼：&ldo;別傻站著呀，快坐下來吃飯！&rdo;

&ldo;噢……&rdo;周焱坐到了空位上。

王潔已經吃了半飽，見到李政回來，有點耐不住。

醞釀了一會兒，她說：&ldo;哎，謝謝你啊，這旅館介紹得挺好的！&rdo;

李政&ldo;唔&rdo;了聲，對著飯菜一陣蝗蟲過境。

周焱早就餓了，之前看見李政，知道有飯吃，原本還很開心，現在心情卻有點低落。

王潔說：&ldo;怎麼稱呼你啊，我叫王潔！&rdo;

沒人理她。

欣欣吐著飯粒說：&ldo;他叫李叔叔！&rdo;

眾人：&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