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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掀開綢緞，遞出那個錦囊。

霍去病便想起那個記憶里眉目靈動的女孩子，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放棄對她的好感。那是個明明是最受皇帝寵愛的公主，卻不耍小脾氣不驕傲凌人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他含笑接過上馬，道，&ldo;知道了，替我謝過悅寧公主。&rdo;

府門處，衛少兒皺了眉，那個陳家的小公主，還是和去病交好麼。她素知去病最是執拗，決定的事，連她這個母親也說不服。

當年在未央宮的亭中，衛子夫說起的話，慢慢浮上她的心頭。

妹妹，她在心裡想，如今的結果，你必沒有料到吧。眼高於頂的去病，到底也是凡人，也會欣賞人，哪怕，那個人，是個不滿八歲的女孩子。

……

霍去病在路上，便與柳裔大軍分道揚鑣，帶著趙破虜，薛植，趙信，一萬騎軍以閃電般的速度，出了隴西，越，越烏鞘嶺，來到河西走廊。

&ldo;去病，&rdo;趙破虜騎著馬，來到他身邊，輕聲道，&ldo;前面便是匈奴部落了。&rdo;

&ldo;嗯。&rdo;霍去病點點頭，糙原的春日曬久了也有些暈人，尤其騎軍輜重不多，必須以戰補給。

他年輕俊美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戾氣，道，&ldo;殺，不必留活口。取得足夠的口糧和飲水，其餘的東西，全部燒掉。&rdo;

這便是戰場，容不得半點慈悲。戰場上的慈悲，便是對自己的殘忍。這是所有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沒有人有異議。當鐵胄快馬的騎軍衝破匈奴人的家園的時候，只剩老弱病殘的匈奴人並沒有反應過來。很快的，就成了一片血海。

一個時辰後，大軍如來時一般迅疾的離開，留下的，是一片火海和荒涼。

不過短短六天，霍去病便連破匈奴五個部落。在報信的人趕赴匈奴王庭之前，大漢騎軍已經翻過了焉支山，直指匈奴腹地。

&ldo;去病，如果一旦戰敗，我們這一萬騎軍，就都要葬身糙原，再也不能回故鄉了。&rdo;

奔馬之上，薛植憂心道。

&ldo;怎麼？&rdo;霍去病揚眉，淡淡道，&ldo;阿植怕了麼？&rdo;

&ldo;怕？&rdo;薛植被他激出豪氣，&ldo;老子活到今日，還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呢！&rdo;

他們迎風奔馳，糙原上呼呼的風颳過臉頰，初時還能感覺到疼，漸漸的，便連感覺都沒有了。

每人只帶一天的口糧與水，遇水便歇息一刻，沿途遇見匈奴人的部落，俱不放過。

四處望都是一樣的糙原，漸漸的，分不清方向。

&ldo;會不會迷路了？&rdo;連趙破虜的漸漸有些憂心了，在這片漢人不熟悉的糙原，匈奴人有著天生的優勢。盛名如飛將軍李廣，還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在上面迷失方向，若非長信候柳裔，只怕如今還苦苦在封侯的道路上掙扎。

&ldo;不會。&rdo;他們在糙原的星空下露宿。薛植指著天空上明亮的北極星，&ldo;長信候曾說過，無論人在哪裡，那顆星星，永遠指著正北方向，只要天上還有它，我們便不會迷路。&rdo;

&ldo;長信候真是達人啊，&rdo;趙信微笑道，&ldo;有時候，連我這個匈奴人也比不上。這片土地，便是我也沒有踏足過。&rdo;

&ldo;當年，若不是長信候，只怕我早就投降匈奴了。&rdo;他感慨道。

&ldo;從焉支山一路往西北，便是皋蘭山了。&rdo;趙信肅然道，&ldo;古老相傳，皋蘭山是匈奴人的聖地，在那裡，定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