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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王庭被襲之憂。
但是,長途奔襲的極限,本來就是由人創造的,只怕是匈奴人自己,也沒有擁有現代記憶的柳裔,對這片糙原熟悉。
柳裔的長途奔襲,比霍去病更懂得掩藏痕跡,所以直到他涉過克魯倫河,翻越敕勒山,抵達匈奴王庭的時候,王庭幾乎沒有風聲。
哪怕伊雉斜特意分了軍力,以期對付這支不知作何部署的漢軍,也絕對無法想到,這支漢軍的目標,是自己的老巢。
&ldo;傳令下去,&rdo;柳裔不懼任何危險,所以不屑於掩藏痕跡,吩咐道,&ldo;所有匈奴人,格殺無論。&rdo;
匈奴是一個強悍的民族。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一刻,他只能忽略他從小所受的教育,冷心如是說。
&ldo;記住,&rdo;他肅然吩咐道,&ldo;留意可有南宮長公主的消息,不得傷害。&rdo;
當人必須做一個選擇的時候,首先回護的,必然是他親近熟悉的人。
雄壯的匈奴王庭,貯存著匈奴的聖物,以及不少匈奴權貴。
柳裔站在王庭大帳內,看著帳內供奉著的單于夫妻的祭天金人。
現任匈奴單于伊雉斜,是軍臣單于的弟弟,從侄兒手中,奪了單于位置。
匈奴人對世襲制度沒有漢人看的那麼重,他們信奉實力第一,伊雉斜有實力,他們便承認他單于的位置。
伊雉斜單于有數位閼支。其中一位閼支的金人像低眉修目,面容柔美,不似匈奴人,反而頗似漢人。
柳裔便凜然,這大約便是漢武帝劉徹嫁往匈奴和親的姐姐,南宮長公主了。
世人多半歌頌王昭君的大義凜然,卻不曾想,一位自幼嬌生慣養的公主,真正的金枝玉葉,辭別繁華溫暖的長安,孤獨的來到這片陌生荒涼而充滿敵意的土地,面對的,是多麼殘忍寂寞的生涯。
而她,卻要這樣殘忍寂寞的過一生。
哪怕,她的弟弟,是大漢民族名垂千古威名赫赫的漢武帝,也無法給她幫助,只怕,會是讓她更苦的生活。
帳外,漢軍在無情的屠殺。
在離大帳很近的一個帳篷里,匈奴服飾的侍女跌跌撞撞的撲出來,一個漢軍看見,揮刀欲殺,卻忽然怔住,侍女仰起了臉上,雖然經過經年塞北風霜的洗滌,依然殘留了一絲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
執刀的手,無力的垂下,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傷害自己同胞的性命。
尤其,當這個同胞,為了自己的祖國,辭鄉背井,流落異土多年。
女子呆愣了一陣子,忽然發瘋似的將匈奴頭飾扯下來,吐出的有些結巴,卻依然正宗的漢話,&ldo;快,去救救我們閼支,&rdo;她上前,欲抱住漢軍的腿,卻被本能的躲開,&ldo;不,是南宮公主,他被摹歇殿下挾持了。&rdo;
&ldo;南宮公主。&rdo;漢軍便一愣,一刀砍破氈帳,果然見到一臉破釜沉舟之色的匈奴男子,拿彎刀抵住了華服匈奴服飾女子的咽喉。
&ldo;你們這些漢人毀我王庭,&rdo;摹歇指著他們,用匈奴語惡狠狠道,眼中有著瘋狂的光芒,歇斯底里的笑,&ldo;我便殺了你們的南宮公主,只怕你們縱然立此大功,漢人皇帝知道他的姐姐在你們面前死去,非但不會獎賞你們,還會處死你們吧。&rdo;
劉曇在摹歇彎刀抵制下抬起頭來,露出一雙美麗而決絕的眼睛。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多年,連她自己都要以為,她已經漸漸被同化為一個匈奴女子了。終於在有生之年,見到了同胞的影子。
那就夠了。她在心裡念道,弟弟,你做的很好。不枉當年,母親含淚送我出嫁,不枉我,在這塞北之地,苦熬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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