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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小姑母沒有消息傳回來的事才是大姑母的心病。
侯爺走後,我溜進寢殿,大姑母坐於床榻上,靠著迎枕,手中拿著奏疏,可許久不見翻動一下,在想著什麼事。
我故意鬧出了些許動靜,她這才徐徐抬頭,虛弱一笑,招手示意我過去:「意歡。」
「大姑母好些了嗎?」我迅速跑過去,見榻側還有位置就脫下鞋爬上去,靠近才發現大姑母臉色白得很,就像是殿外的雪,毫無血色。
我心裡慌了下,還是沒有問小姑母的事,那大概是痛處。
「那日你是否聽到了什麼?」
大姑母驀地出聲,我驚得心口顫了顫,還沒有回話就聽到她兀自開口:「此事與你關係不大,你若覺得一人孤單,我也可趁此機會過繼子嗣,當是為你尋個玩伴。」
語氣低沉,似有難處。我想了想,搖頭拒絕:「我不孤單,反是您自己好像孤孤單單,您何不找些樂子,對您的病也有好處。」
周侯爺說是心病,我想開心些病就會好。
「不孤單就算了,那日的話不必當真,若有朝一日你坐上這個帝位莫要忘了我為何過繼你。」
大姑母素來冷冰冰,今日也說出口的話也不近人情了,倒像是在趕人走,我腦子動了動,回她:「您擔心旁人會欺負小姑母。」
想想也是,小姑母人不在京罷了,一群老頭子就開始動手腳了,若大姑母不在的一日,豈非變本加厲。
仔細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孤鶩多次說小姑母這位祖宗不欺負旁人就可,無人敢來尋她不是。
我就試著安慰大姑母:「小姑母聰慧敢當,不會被人欺負的,倒是您要好好養身體,她回來見您不好會生氣的。」
大姑母無動於衷,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眸色古井無波,這是不信我的話了,世間能讓大姑母聽話的只有那位祖宗了。
「意歡,你且回去吧。」
這是嫌棄孩子吵了。我立馬閉緊嘴巴,默默搖首,在她無力的眼中,忍不住開口:「我陪陪您,不會說話的。」
大姑母沒有拒絕,臉色好似在片刻間更加差了,我好擔心她下一刻就倒下沒了呼吸,便道:「小姑母很快就回來的。」
她還是沒有說話,將我攆了出來。
外間的雪又大了,似柳絮翻飛,綿綿無期之感。
若竹姑姑轉入廊下,手裡捧著湯藥,見到她行了禮,「小殿下趕緊回寢殿,雪又大了。」
我點了點頭,順口問她:「小姑母回來了嗎?」
「還沒有呢。」她的神色都跟著沉了下來,我不禁在想,若小姑母不回來,大姑母的病會不會好。
我有點害怕,她二人似在一根繩上,相輔相成,不分你我。
那種害怕愈演愈烈,直到我再次聽到過繼之事,大姑母依舊是毫無波瀾,就像在聽一無趣的事,臣下畏懼天顏,遲遲不敢催促。
我在一側胡亂抓著點心吃,試圖掩蓋自己的存在,這些人我都記住樣貌了,待小姑母回來慢慢算帳。
大姑母照舊沒有太大的情緒,像上次那般斥責很久沒有見過了,若竹姑姑在側也是面無表情。
我很懷念小姑母在的時候。
臣下勸諫:「陛下已非年少,意歡殿下年歲尚小,怕是不妥,先祖在世早早地立下儲君,防止朝局動盪。」
他應當還有半句話未曾說出口,怕後宮干政,到時小姑母臨朝攝政,這些人死得悽慘。
我能明白的事兒,大姑母自然也能想到,偷偷看了一眼,大姑母猶如老僧入定般毫無回復,那人很是煎熬,欲再勸,大姑母終究說話了:「卿家所言,朕也明白。江南缺一安撫使,卿恰好合適。」
那人驚訝大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