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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自己不會死, 就不說那麼肉麻的話了。」凌讓謹長嘆一聲, 「丟人。」

「沒事。」步繁霜直接將別人當做不存在, 「反正就對我一個人丟人, 不是挺好？」

凌讓謹身上懶洋洋的, 他不想說話, 就想和步繁霜這樣並肩靠著，老夫老妻一般，不必多言語，但是向旁邊一伸手, 就會有熟悉的手掌扣住自己的十指。

他就這樣又睡過去，一室暗香浮動, 步繁霜支起上半身, 沉默地看著他。

倒是怎麼看不膩。

直到有不長眼的踏入法陣, 又一陣滋哇亂叫打破這種靜謐。步繁霜本來不想理, 但是聽聲音有點像倒霉催的蕭擬, 萬一他有關於凌讓謹的事情, 耽誤不好, 這才起身打開門, 靠在門邊看著被電得跳腳的蕭擬：「有話快說。」

蕭擬呲牙咧嘴跳到法陣外：「我和謝姑娘研究了下, 仙尊這舊傷吧，慢慢調理也能好，就是需要很長時間，這期間他都會被舊傷影響，肯定是非常難受。」

「舊傷這麼嚴重？」步繁霜道, 「上次看他舊傷復發也沒什麼大問題。」

「他上次是出關之後打了一架，勾起的舊傷也不多，打個比方，就像是一粒米。」蕭擬指手舞足蹈道，「但是他這次先是劍傷，然後是毒，最後又被打傷了丹田，這就本身就很麻煩，勾起的舊傷更是方方面面，對比之前，就像是糧倉。你想能一樣嗎？所以說啊，不要覺得自己年輕就瞎胡鬧，老了病痛都找上門。尊主你也是，衣服好好穿著，別坦胸露背的。」

因為和凌讓謹躺在一起而有些衣裳凌亂的步繁霜笑了笑：「你是不是還想讓我多穿幾條褲子，免得老寒腿？」

蕭擬正要點頭，見頭兒眼神不善，立刻見風使舵：「哪能啊，您身體多好啊。」

「畢竟我歲數也大了。」步繁霜笑道，「也該注意一下了，你倒是提醒了我，得提前留道密函，等我死後，選幾個人陪葬。」

被威脅了的蕭擬縮了縮頭：「您年輕著呢，說起來你倆不是馬上就能飛升了嗎？怎麼沒動靜？」

「都故意沒放開境界。」步繁霜安然道，「基本再閉個關我倆就可以一起度雷劫了。我不飛升是覺得無趣，他不飛升是因為沒時間。」

「嗨，你這麼說也還真是。」蕭擬一盤腿，就地坐下，「咱們這飛升的好處除了境界修為提升一日千里之外，也就是給散仙名號，再給個洞府，還都在這紅塵中，又不像是話本里寫的上面一個仙界，地下一個魔界，攏共就一個世界，洞府咱們都不缺，也確實沒啥意思。」

「少說廢話。」步繁霜道，「說正事。」

「哦。」蕭擬道，「簡而言之，我們覺得應該快刀斬亂麻，畢竟仙尊肯定還是要等好了之後，去把殘——」他頓了頓，神色有些晦暗，「去殺了蕭攬荒。」

步繁霜看他，蕭擬似乎察覺到什麼，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我早就想通了，當時候讓我先捅他一刀……以奠我大嫂一家的在天之靈。說正事，說正事。先讓仙尊迅速恢復，也是免得他多遭罪。但是要想快刀斬亂麻，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沒有那麼厲害的藥。」

「白蘋呢？」步繁霜忽然道，「我記得他號稱博聞強記，天下事無不知曉。」

「在客房呢。」蕭擬一骨碌站起來，「我把人都喊過去？讓謝姑娘照看一會仙尊？」

「去吧。」步繁霜垂眸道，「能讓他少點苦痛，為什麼還要讓他纏綿病榻呢？」

他已經疼了二百年了，剛好一點，又是接連受傷，似乎自從當年那一戰之後，凌讓謹就沒健康過。偏偏他又能忍，外人看上去還以為他什麼事情也沒有。

步繁霜想著想著心底又有點往下墜，他無奈地笑了笑，想道：還真是個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