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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又在說些什麼了，大概是多多關照新同學。

溫博涼沒有繼續聽了，他低下頭，他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上課還有幾分鐘，幾分鐘時間他剛好可以將上一道習題解開。

以焦點弦pq為直徑的圓必與對應準線相離，以焦點半徑pf1為直徑的圓必與以長軸為直徑的圓內切，橢圓的半切公式是……數學是多麼美妙的一門學科，溫博涼停不下來地做題目。

前方傳來拉椅子的聲音，「你坐在這裡。」班主任安排這個新來的叫舒柏晧的男生坐在他前面對角的位置。

這個叫舒柏晧的男生彎下腰，將書包塞進抽屜里，這個動作讓他襯衣的後衣領往下牽動，露出一截後脖白色的皮膚，上面掃著幾簇黑色的短髮。

男生的手肘撞在了溫博涼的桌子上，桌子一偏，將他的筆撞歪了，溫博涼剛剛帶入焦半徑公式求解的等式等號偏移了下劃線。

「對不起。」這個男生對他說。

溫博涼抬起頭，那個男生正看著他，目光極為認真而專注。

「沒關係。」溫博涼說。

月考成績出來了，溫博涼只錯了一道題，是圓錐曲線。班主任在講台上通報了成績排名，然後講解題目。溫博涼又拿出了一套新題型，這是他上周從書店淘到的，書店老闆特意留給他，說是新上市，賣得特別好。

下課的時候，這個新來的男生突然遞給他了一塊巧克力，「你好，你叫溫博涼吧，你，你數學學得好好呀，我有一道題目不太會做，可以問一下你嗎？」

他不喜歡吃甜食，那塊巧克力看上去並不好吃。

溫博涼前排的同學，也就是舒柏晧的同桌聽到了，那位同學扭頭對舒柏晧說：「他沒時間跟你講這些，你知道他成績多好嗎？他給你講題目的功夫，都能刷一張卷子了。」

「這道題你會嗎？」舒柏晧反問同桌。

同桌這道題也錯了，說：「我也不會，你上課沒聽懂嗎？沒聽懂找老師去啊。」

溫博涼聽著兩個人說話。很少有人找他問題目。一開始會有人問，他教了幾次，便發現問的人並沒有聽他在講什麼，而老師認為給其他同學補習浪費了他的時間，於是也在課上旁敲側擊要求其他人不要找他。

這如果是針對別人，很有可能被孤立，但溫博涼並沒有這種感覺，因為他一直都是一個孤島。

「這道題考的是圓錐曲線，」溫博涼將舒柏晧圈出錯題的卷子抽了過去，被舒柏晧用手擋住的分數露了出來，不高，很平庸。

他問：「我可以把解題思路寫在旁邊嗎？」

「嗯，好，可以！」舒柏晧說。

溫博涼將他的解題思路寫在了旁邊。

「謝謝！」男生眼睛亮了亮，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卷子收好。

溫博涼突然有了思路，他又想到自己做錯的那道圓錐曲線題，當時是為什麼會做錯？溫博涼反覆問自己，他不會允許自己再次出現這這樣的紕漏。

數學習題，多有意思呀……還有什麼比數學題更有意思呢？大概是物理題吧。

再過了一個月，又是月考。班主任再次站在台上宣讀班級的排名。

他沒留心，因為排名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回事，但他馬上便聽見了舒柏晧的名字。舒柏晧的名字出現得非常快，僅僅在他的後面幾位，大概十位，大概十五位。從平庸的分數，飛躍到前二十名，這並不容易。溫博涼覺得他真的有聽他的講題，這是很難得的。

溫博涼低下頭，這一次他在做微積分習題。

微積分，多麼美妙的公式，導數，求導，無限值，每一個都那麼的攝人心魄，似乎上一次買的習題已經不夠做了，今天放學以後，應該麻煩司機師傅再幫他多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