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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沒想好。」拾京說道,「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行嗎?」
南柳更是高興,眼睛亮晶晶的,愉快地應道:「當然,什麼要求都能滿足。」
拾京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抖開來,拿到南柳眼前。
「這個給你。」他說,「你的香囊很貴重,只給你面具肯定不行。我家裡沒有其他東西了,只有這個。」
布帕包著的是個陶製的塤,色彩斑斕,刻著一朵歪歪扭扭的花。
南柳覺得這塤上的花像牡丹,可細瞧了又覺得不是。
「這是阿媽做的。」拾京把塤朝前遞了遞,見南柳拿在手上左右看著,說道,「用阿爸的刻刀做的,阿爸的東西被大母沉到了墨玉潭,只阿媽的東西還允許我留著。」
塤做的很好,南柳來回看著,摸著上面的紋路,抬頭問他:「你會吹嗎?」
拾京點了點頭。
南柳拉著他坐到木屋下的青石上,把塤還給了他:「這東西我不會,你自己留著。你呢,用它為我吹首曲子,也就值那個香囊了。」
塤重新回到了自己手裡,帶著南柳手心的溫度,拾京眼睛微微睜大了些,過了一會兒,慢慢將塤壓在唇上,閉上眼輕輕吹了起來。
塤的聲音嗚咽著,在風聲和水聲中,圍繞著南柳。
南柳抱膝坐在青石上,仰頭望著掛在瀑布之上,懸在水霧中的彎月。
比昨日寬了些,也明亮了些。
南柳喃喃道:「玉人月下吹塤……」
她歪過頭,下巴擱在膝蓋上,看著身邊的這個白衣人。
拾京閉著眼,月光勾勒出他的輪廓,出塵得很。
他神色認真,完全不知道身旁人正肆無忌憚的看著自己。
到後來,南柳才開始注意他吹的曲子。
乍聽,似是從沒聽過,可細聽了,又莫名熟悉。
曲調不是蒼族的,也肯定不是雲州的。
雲州的曲風婉轉和緩,像春風玉露,和風細雨。
而拾京吹的這首曲,倒有北地的感覺。
豁然又蕭索,壯闊又蒼涼。
「大風起!」南柳終於從拾京奇怪的斷句中,聽出了這首曲子。
《大風起》,京城傳唱很廣的一首思鄉曲,是前朝的一位遊子所做,十三州的百姓幾乎都會唱。
拾京停了下來,焦急問道:「你知道這首曲子?!」
「知道,這首曲子叫《大風起》。遊子隻身在外,客宿野店,臥於榻上,於半夢半醒之時,聽窗外風起,由此想起故鄉的風,於是寄思念於這陣風,希望風能把他對親人的思念,傳送回他的家鄉。」
拾京費力地弄懂了她的話,說道:「這是阿爸教我的。」
「他教你吹塤?那豈不是有聲音傳出……你母親把你們父子倆藏哪裡了,竟然能藏十多年?」
「阿媽是族中巫女,祭壇是她的。除了節日和祭典,無她准許,誰也不能到祭壇來。祭壇在林深處,離族人住的地方遠,他們聽不到。」
「所以她把你父親和你藏在祭壇下?」
「嗯,那裡也是阿媽住的地方。」拾京說道,「祭壇有守壇人把守著,守壇的阿叔知道,但他一直幫阿媽瞞著族人……」
南柳皺眉:「所以,你阿爸一直住在祭壇下的洞中?這……他為什麼不離開蒼族?」
「阿爸不願走,阿媽也不捨得他走,阿媽擔心他出了林子活不了。」拾京說道,「他不僅記不得家人,眼睛也看不到,出了林子,哪裡也去不了。」
他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南柳心中一顫,眼眶發澀,什麼話都說不出。
竟然……還眼盲。
拾京倒是沒有多少悲傷表情,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