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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句什麼,巫藤聽不懂,因而,她錯過了這個男人對她的第一次誇讚。
第一次醒來的班堯還未忘事,也還能看得見,他心中盈滿欣喜,他活著,並沒有死。
於是,班堯看著臉前這個大眼睛,眉眼處笑意遮不住的異族姑娘,發自內心地感嘆道:「你可真好看……」
臉火辣辣的疼,頭更是像摔裂了一般,陣陣劇痛。
他再次闔上眼,這一次,他昏了半個多月。
如果他沒有醒來對巫藤笑,巫藤可能早就放棄了這個外族男人。
巫藤著魔了。
她日夜不分的守著這個男人,想讓他再睜開眼睛,對她笑一笑。
那一次的笑太快了,只在她心中留下了殘影,而後,影子慢慢加深,再慢慢加深,最終,成了巫藤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盼望。
她想讓這個男人醒來,對她笑,然後就在她身邊,一直對她笑。
巫藤給他織彩錦,給他擦身體,給他編頭髮,餵他吃東西,她不知疲倦的為他做一切事情,只要她醒來,一定會坐在他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等著他再次張開眼睛,慢慢給她一個笑。
但是半個月來,男人只重複著一個字:疼。
巫藤找到她的小姐妹貝珠,她知道貝珠在和一個外族人學說話。
她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問了貝珠,回來後,只要躺在床上的男人喃喃著疼,巫藤就焦急地掉眼淚。
知道了他每天在睡夢中都疼,巫藤心中難受,更是寸步不離,想盡一切辦法,還托貝珠找來外族人用的藥,不管是什麼,一股腦都朝他嘴裡餵。
這種事情,兩年後,溝通無障礙的巫藤講給他聽時,這個男人笑的特別開心:「我命真大!」
命大的男人再次醒來後,一切都不同了。
他看不到了,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失去了他的過去,也弄不清現在,他聽不懂每日在他身邊的那個姑娘在說什麼,他甚至不能動,他的腿很疼,他的頭也很疼。
他哭過,也絕望過,每次疼痛襲來,寂寞和無助擠滿他內心的時候,他都想要放棄。
如果不是那個姑娘,抱著他,輕輕哼著他聽不懂的歌謠,給他溫暖,他也許早就崩潰了。
後來,他聽懂了那個姑娘簡單的問話。
不知道她的官話跟誰學的,很慢很慢的問他:「你叫什麼,你家在哪裡?」
他回答不上來,他搖頭,他說我不知道,我忘了。
過了幾天後,這個姑娘好像就明白了他的回答,又試著慢慢問了其他問題。
他們就這麼摸索著,猜測著交流。
後來,他好像發現他有了個名字,是那姑娘給他起的。
發音很奇怪,像是……疼洽。
他拒絕,但姑娘好像聽不懂,每天樂此不疲地喊著他疼洽。
他們用極慢的速度學著對方的語言,揣摩著陌生語言的意思,等到他能下地走動時,他已經能聽懂姑娘的大部分話。
並不難學,他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高興。
他知道了他在蒼族,一個有巫的母系民族。
救他的姑娘叫巫藤,就是這裡的巫女,而他叫做藤拾。
拾來的,拾的發音像洽,他曾表達過不滿,巫藤告訴他:「如果叫你送,或者撿,更難聽。」
送的蒼族發音是桑,撿的發音是攆。
於是他只好矮子裡拔將軍,接受了藤拾這個名字。
再後來,他知道了祭壇和蒼族的規矩,就老老實實地待在石洞中,只在晚上會悄悄的沿著熟悉好的道路,溜出去透透風。
祭壇外有個很不錯的男孩子,叫做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