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第1/3 页)

光明與黑暗、白與黑在同一個人身上呈現出來。守能盯著趙匡胤，慶幸自己在這個人身上看到光明的色彩占了上風。但是，那種黑暗的力量，儘管微弱，那種黑色，儘管微小，卻顯得異常的刺眼，散發出一種令人震懾的寒意。

&ldo;陛下的意思，是讓貧僧負責聯絡皇城內的秘密察子？&rdo;守能問道。

&ldo;正是。如果你能負責此事，這些察子的處境就會更加安全一些。畢竟，那些察子在皇城內身份低下，如果暗中與朝廷大員接觸，遲早會引起人的懷疑。&rdo;

&ldo;哦？陛下，守能已經是出家人，不欲過問俗事了！&rdo;

&ldo;師傅是要陷朕於不義嗎？&rdo;趙匡胤揚起頭，哈哈笑了起來。

&ldo;陛下‐‐&rdo;守能有些困惑。

&ldo;師傅應該知道高僧鳩摩羅什吧？&rdo;

&ldo;陛下說的是六百多年前的鳩摩羅什和尚？&rdo;

&ldo;不錯，朕說的就是那個&l;年始二十，識悟明敏，過目必能，一聞則誦&r;的鳩摩羅什。朕愛讀書，讀過這位高僧的故事，印象頗為深刻。鳩摩羅什遊歷沙勒國，改信大乘佛教，從此名動西域，還被奉為國師。可是，未料到前秦王苻堅對鳩摩羅什很感興趣，希望能為己所用。於是，苻堅派驍將呂光攻破龜茲，把鳩摩羅什抓了起來。後來，呂光割據涼州，自立為王，鳩摩羅什於是只得滯留涼州。那個呂將軍真是異想天開，竟然強迫鳩摩羅什破戒成了親。說起來，這鳩摩羅什也是對死亡還心存恐懼啊。不過，鳩摩羅什對破戒深感痛心，這倒是真的。所以他常常把自己比喻成臭泥，又說臭泥中也可生蓮花，蓮花說的就是佛法，又讓人取蓮花而勿取臭泥也。後來，年近六旬的鳩摩羅什歷經千難萬險到達長安，譯經達三百餘卷，《金剛經》、《法華經》和《維摩詰經》那都是這位破了戒的大和尚的功勞啊！鳩摩羅什圓寂前發誓：&l;若所傳無謬者，當使焚身之後，舌不焦爛。&r;令人驚奇的是，當時按照西方的方法，以火焚屍，薪滅形碎，鳩摩羅什的舌頭竟然沒有焦爛。這鳩摩羅什有一首詩，詩曰：

心山育明德，

流薰萬由延。

哀鸞孤桐上，

清音徹九天。

這個大和尚是參透了佛法了啊。佛法之根基在於明德，明德就要忍受孤獨與磨難，哪怕不被世俗所理解！&rdo;

&ldo;貧僧豈能與鳩摩羅什高僧相比呀！&rdo;

&ldo;哈哈，難道師傅要逼朕做呂光不成？&rdo;

&ldo;貧僧豈敢。只是‐‐&rdo;

&ldo;佛家以慈悲為懷，俗世的苦難不除，佛終不成為真佛。幫助俗世免除苦難即是佛家的責任啊！師傅難道還看不透這一點嗎？況且，師傅您不是也曾以&l;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r;的話勸勉過朕、激勵朕為了天下太平而忍受苦難嗎？&rdo;

守能聞言，悚然一驚，感覺渾身十萬八千個毛孔在一剎那各個都張開了。他沉默片刻，神情肅穆地頷首道：&ldo;陛下一言，勝過貧僧念經十萬，陛下有真佛之心啊！既如此，守能又怎能拒絕陛下的請求呢！&rdo;

守能默默地點點頭。他對這個昔日的友人、眼前的皇帝，又增添了許多敬畏之心。

趙匡胤看到守能的神情，嘆了口氣，說道：&ldo;朕知道派察子暗中行窺探之事，的確不是光明正大之舉，但是目前是非常之時，朕沒有其他的選擇。望大師體察朕的苦心！&rdo;說著，趙匡胤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內客廳的門口，幽幽望著中院的一株高大的側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