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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剑,冰蓝盈盈。雍帝收回了另外两把剑,唯独留此剑于她,只因这把剑为她度身打造。清澈即剑身,冰蓝乃剑髓,整把剑与她的气质浑然一体。
她看不出它有何神秘,它处处透着不寻常,反倒自然到寻常了。她就与这把剑一样,太多不寻常,所以才寻常了,仿佛她生来的无数异于常人都很寻常。
修剑十余载的令狐团圆,十余载里不曾佩剑在身,即便无缺给她细水,细水更多时候也是缠绕于腰,而非实在地握在手里。
剑客与剑的关系是微妙的,令狐团圆握着天音剑,感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这力量由她心底萌生,借助剑而龙吟。只要有剑在手,她就不是旁人,只要有剑在手,她就不是弱者。
从师承梨迦穆的那一日起,她就抛开了一切,成了一把剑,这把剑不问出生,只求成长,未必要天下无敌,未必要独一无二,她只想完成她的剑路,她是真的喜欢剑,力量与美的统一,变幻莫测又返璞归真。各式各样的剑,难道不是世间千姿百态的人?只是剑比人真实得多了。
袁初一伺候她吃了汤药,又为她拆换了右腕伤布,她这才想到,今儿一上午未见西日玄浩,不知那人忙什么去了,也是纠结,眼见烦扰,眼不见又要寻思。一声叹,不久后换了一声倒吸。
西日玄浩命人捧来了一堆衣裳,眼花缭乱地堆放在她的床榻上,她狐疑地看着他让侍女拿衣裳一件件在自己身上比着。
首先是黑色的,西日玄浩摇头,病中的浑球被黑衣衬得双颊惨白;其次是明黄,他摆手,她穿着单薄;跟着是紫,惨不忍睹,写满幽怨;白色也不行,素丧;蓝的、绿的,各色锦衣均被他否决。
春寒之中,令狐团圆打了个喷嚏,也不管那一堆衣裳,随手扯上件外袍,西日玄浩却是一怔。衣裳原是要穿上身才知合适与否,她随手披的靑袍看似亳不起眼,但经她一穿,却青韵雍容。
“你一早都忙这些个去了?”她左手执剑轻挑那堆衣裳,挪开些,好让袁初一将她的被子拉上。
西日玄浩支退了下人,心不在焉地问了她吃药、吃饭、吃茶等事。
令狐团圆裹在被子里,一一答了,然后问:“你有心事?”
西曰玄浩瞥着她,眸光一闪。
令狐团圆低低道:“你不给我准备红衣,就是想我问?”
西日玄浩去捉她的手,被她一剑飞快地拍落手背。他不禁哑然,她内力全失,出剑却只快不慢。
“殿下,我不够聪明……”令狐团圆又拉了拉被子,忍下鼻痒,“最好简明扼要地说。”
西日玄浩挨近她,这一次她没拿剑拍他。他为她裹紧了被子,轻声道:“你那三哥很不简单。”
她“哦” 一声,但听他仿佛叹惋地道:“我有很微妙的感觉,是他把你交给我照料。”
令狐团圆顿时一愣。从阆夕宫新建后,无缺与他两人就分别陪同她出入宫廷,那时候她以为他们是她的两位兄长,而从更早的时候起,他们两人就已经心照不宣。
“到底发生了何事?”
西日玄浩却不说了,转而冷酷地道:“你只要清楚,是你哥把你交给了我。”
令狐团圆陷入了沉思。那日他们说的话分明指向了无缺,笛子与叶氏隐藏的秘密,西日玄浩必然清楚。她隐隐察觉到与自己有关,可她一念及无缺思绪就止步,她到底是想明白的好,还是稀里糊涂的好?
当令狐约再次见到无缺的时候,惊骇之下殿前失仪。雍帝没有斥责他,昌华别院里其实也只有五人。
病中的令狐团圆支撑不起的明黄衣裳,无缺略显单薄的身板却穿得极其耀眼,其实无论什么色的衣裳,优渥公子都穿得比寻常人醒目。他仿佛与生俱来就叫人艳羡,细腻精致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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