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期盼(第1/3 页)
也不知眼睛眨了多少次,九兒終於有了知覺。
手腳一有了知覺,九兒甦醒了過來。
九兒好像大病了一場似的,感到全身酸疼,疲憊不堪。
她蒼惶地打量著四周。
窗外的月亮還是那麼大,那麼白,像面梳妝的大鏡子,斜斜地掛在院裡的棗樹梢上。
月亮中的那個黑點想必就是桂花樹和吳剛了。
咳,也不知什麼原因?吳剛大概在月宮裡悶的發了瘋,才拼命地砍樹,那樹拔出斧頭,又很快地癒合。
砍不盡的桂花樹,累不壞的砍樹人。
多麼無聊的輪迴與交替。
九兒又看了看院裡的那棵枝葉落盡的老棗樹。
只在最高的枝椏上還有零星的幾粒小棗,那是留給過冬鳥兒的禮物。
光禿禿的枝椏渡上了一層慘白的月光,好像索取怎麼似的,向天空伸著顫顫巍巍的手。
九兒內心不由地又一陣淒涼。
在看看屋內,那冰涼清冷的月光拼命地從窗縫裡鑽了進來。
只是窗縫太密,只鑽進來了一束瘦瘦的月光。
那束月光形單影隻,羞怯地一半鋪在了床上,另一半卻又落在了床下。
床下有九兒的兩隻繡花鞋,一隻鞋子鋪上了一線月光,另一隻便隱在了黑暗的夜色里。
而那半束床上的月光,卻又落在了九兒臉上。
月光好像親吻著九兒,又像安慰著九兒。
那冰涼清冷的月亮一下觸動了九兒內心最深處的柔弱。
九兒鼻子一酸,禁不住又落了淚。
傷心也罷,快樂也罷,日子還得過下去。
只是這枯燥無味的日子,好像樹上的樹葉,那麼密,那麼稠,落了一撥,還有一撥,似乎沒有盡頭。
九兒一子下消瘦了許多。
在農村,房子是個大頭,人這一輩子積蓄又能蓋幾次房子?
譚木匠夫婦只有女兒,沒有兒子,房子雖說簡陋一些,但湊和著能住,省了蓋房子的心。
農閒的時候,杏子依舊在大槐樹下賣茶,而譚木匠,外面沒有打制家具的,他便在家裡忙活,依然不肯休息一下。
九兒終於知道了父母的難處,人生不易,哪有怎麼歲月靜好,而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這一年,是特殊的一年。
小四即將參加高考,譚木匠十分興奮,他偷著去了一趟石頭攤,燒香祭拜了一下。
他驚訝地發現,他家老墳上長了一棵青翠的植物,像是蒿草,又像是玉玉菜。
他想起了風水仙的話,這墳里出了蒿子,要出貴人哩。
譚木匠滿心歡喜地回家等待著。
他等來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消息,小四落了榜。
第二個消息,青棵師範畢了業,分配在了飛雲浦鎮上小學教書。
一喜一悲,譚木匠招開了家庭會議,結果是讓譚小四再復讀一年。
小四不同意,「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就像三姐,雖說當了教師,一輩子給孩子淘氣,一眼就看穿了未來,真沒意思。」
小四性格潑辣,是個不安份的人,她讀過很多書,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也能說出許多道道來。
她總想著去山外闖一闖。
大姐青麥文化那麼低,和丈夫只是彈個棉花打個被套,還來信說在杭州城買了房,己付了首付,今年還要回來過年。
乖乖,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小四看到了山外的世界,這與她的想法大相逕庭。
小四一番話說的全家人啞口無言。
也確實是,同村的百靈,素素,點點,這些小女子就在廣東惠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