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1/2 页)
「陶三姑娘。」崔湛忽然喚她一聲,提醒道,「如今你們亦是『南人』。」
陶新荷一頓,少頃,看著他問道:「崔少卿,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姐弟兩個是想狗仗人勢?」
說完這句,她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陶伯珪在旁邊扯了下她的袖子,一腔無語地壓著聲音道:「三姐,哪有自己說自己是狗的?」讓你平時多讀點書!
但她這會兒哪能自己拆自己的氣勢?當即面色不變地扯開他,仍目光如炬地直直盯著崔湛。
崔湛默然須臾,說道:「我並無此意。」
「我信你並無此意。」陶新荷道,「但我也看得出來,你不太信我們陶氏的家教。」見他一時沒有說話,她便又道,「我雖然很想與你解釋一番,但我也曉得這種事解釋並無什麼用處,倘人家不肯看得起你,說再多也只是徒增厭煩,我阿弟說得真不真,崔少卿若有心,憑你的本事想必自然也能驗證。今日叨擾你許久,新荷謝過了,就此告辭。」
說完,她便朝他一福,然後拉過陶伯珪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崔湛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即吩咐從人道:「你去看著他們安全往回走了才算,別又鬧出事來。」
對方才將應喏,就突見陶新荷又沖沖轉了回來。
她雙頰微微發紅,似也覺得有些尷尬,但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王家酒店那些銀器還請勞駕崔少卿回頭派人拿去還了,我找人家借的,若是東西回不去,以後都不好再上門了。」
崔湛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只下意識回了聲:「哦。」
陶新荷就又飛快走了。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正要往回走,恰好一眼看見了她先前隨手放在茶案上的那件沒拆完的胎品。
崔湛微微一怔,旋即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意外來。
陶伯珪當著崔湛的面鬧出這麼一件事,陶新荷自然是不敢瞞著家裡——最主要是她不敢瞞著陶雲蔚,她是知道阿姐為了這個家能在南朝士族立足費了多少心的,更何況就陶伯珪這張臉,只怕也是瞞不過家裡人,既如此,還是坦白為上的好。
姐弟兩個雖然平日裡愛鬥嘴鬧騰,但這種時候卻很自然地達成了一致的默契,回家見著陶雲蔚就主動交代了來去脈。
「行啊,長本事了。」陶雲蔚看著兩個低眉耷眼站在面前的小的,氣笑不得地道,「一個敢教,一個敢聽,當真以為就憑你扭扭捏捏地流幾滴貓尿,人家就能對你由憐生愛不成?」
陶新荷抬頭欲言又止,最後到底是識相地繼續閉了嘴。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陶雲蔚看了眼陶伯珪,「自己去擦藥,待會見了阿爹一個字也不許往實處蹦。」
陶伯珪如蒙大赦,給了陶新荷一個「你保重」的眼神,立刻撒丫子跑了。
陶曦月見狀,說道:「我去給苟兒拿些藥膏。」
陶雲蔚伸手揪著陶新荷的耳朵把人拽到了面前。
「啊疼疼疼疼!阿姐饒命!」陶新荷可憐巴巴地哀嚎道。
「知道疼了?」陶雲蔚冷著臉道,「今日的事還有沒有第二次?」
陶新荷頭搖得像撥浪鼓。
「那你對崔少卿的心思呢?」陶雲蔚道,「還敢不敢再有?」
「敢……還是敢的,但,不敢再這般莽撞了。」陶新荷想起今日的事,也難免有些喪氣,「阿姐說得對,他身份到底不一般,『翩翩郎君,淑女好逑』,我喜歡他雖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但萬一有什麼行差踏錯,連累的卻是咱們家,我不願意別人看輕咱們家,更不願意他是那個別人。」
陶雲蔚不由多看了她兩眼:「你竟能有這份覺悟,看來今日的事倒也不算盡壞。」
陶新荷打蛇隨棍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