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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八。

是段懷出生的日子，也是河川先生去世的日子。

陸秧秧深吸了一口氣，走回屋子。

&ldo;段叔。&rdo;

她指著小窗外哼哧哼哧學著豬叫在逗豬的小姑娘。

&ldo;那孩子是晏鷺詞的表妹，叫段懷。她的娘親，我沒記錯的話，名字是……&rdo;

她看向晏鷺詞。

&ldo;晏溪寧。&rdo;

晏鷺詞說，&ldo;我的小姑姑，名叫晏溪寧。&rdo;

……

事情到底是從哪裡開始出了差錯呢？

陸秧秧坐在野草繁茂的山坡邊緣，眺望著山坡下、墳墓前的段崢明。

那座刻著&ldo;愛妻晏溪寧&rdo;的墓被挖開了，棺槨也被推開了一半。

裡面空空如也。

為了讓小寧入土為安，段崢明在小屋找到她破碎的命牌後就再也沒有動過要挖墓開棺的念頭。

可他一年又一年，在小寧的忌日前後守著的這座墳墓，卻是一座空墳，就好像西南山谷供桌上那塊陸鷹的牌位，荒誕得可怕。

身側吹來的風忽然被擋住了。

晏鷺詞坐到了她的身邊，兩人手臂相貼，給了她支撐。

&ldo;我還是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rdo;

陸秧秧靠著晏鷺詞，頭低低地垂著，眼底是成片被風吹拂的草葉。

&ldo;山谷出事後的這十幾年，雖然我從來沒有對誰說過，但我心裡一直認為我過得很難。可我現在發現，原來不只是我，所有人都過得很難。我的痛苦，大家都知道，都體諒，都包容，可他們各自的痛苦卻全藏在心裡。&rdo;

她的手邊是一片細長的矮草，邊緣有著刺刺的鋸齒，不鋒利，也不傷人，可磨著手指，卻仍會讓人覺得鈍痛。

&ldo;阿盈為了救我，中毒數年，每一天都在倒數著死期，段叔為了山谷、為了照顧我們幾個，沒能守在他的妻子身邊，這才釀成了慘禍。可我一點都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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