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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陸秧秧附近,他似乎是終於走不動了,靠著一棵樹慢慢滑坐了下去。
這個時候,陸秧秧才看清,他穿著的並不是暗紅色的外袍,而是那件望峰門白色外袍被他的血浸透了。
他到底是流了多少血,才能把自己染成這樣一個&ldo;血人&rdo;?
即便早已見慣了血,看到血流成這樣的晏鷺詞,陸秧秧還是有些心驚。
但她更多的是覺得奇怪。
晏鷺詞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因為那隻巨貓?
不可能,那隻貓很好對付……但也說不好他是不是故意被它弄傷,畢竟她永遠也理解不了晏鷺詞的想法。
陸秧秧決定不想了。
她稍微地向樹外探了探頭,更仔細地看向晏鷺詞,要是他發現不了她的存在,她就當做沒見到他,繼續下山去找阿謙師兄。
結果這一仔細看,她就看到晏鷺詞正垂頭望著他自己滴血的指尖,開心地笑了。
&ldo;……&rdo;
她就說她理解不了晏鷺詞的想法。
隨著不斷流出的血混著雨水在土地上漫開,晏鷺詞看起來越來越開心了。
果然是瘋子。
陸秧秧再次在心裡肯定。
&ldo;小師姐?&rdo;
晏鷺詞突然抬起眼睛,向著陸秧秧的方向看來。
冷不丁對上晏鷺詞的視線,陸秧秧下意識握緊了手中剛剛殺掉巨貓的那柄小刀。
被發現了也沒關係,他現在情況很差,這裡如今大霧瀰漫又沒有別人,她也許可以不留下任何隱患地殺掉他。
&ldo;小師姐,我受傷了,動不了……&rdo;
晏鷺詞歪了歪頭,直白地將他的處境說了出來。
&ldo;你能不能……幫我把懷裡止血的……藥拿出來,餵給我?&rdo;
他似乎的確陷入了極端的虛弱,仰頭看她都很費勁,一句話換了好幾次氣才說完。
陸秧秧冷靜地盯著他,卻始終無法肯定他不是在裝。
一陣風從晏鷺詞那邊刮來,撲面的血腥氣忽然就讓陸秧秧很不舒服。
而由於這陣風,濃稠的霧氣也散開了一些,甚至有一道陽光破開霧層刺了下來,正好落在了晏鷺詞的身上,終於讓陸秧秧清楚地看到了他。
少年頭頂發梢都沾到了雨水,碎發輕柔地貼在額前,平日裡硬挺的睫毛都仿佛變得細軟了。眨眼輕動時,落在他睫羽上的雨珠灌進了陽光,折出晶瑩的白色光點,映在他失血過多後有些迷糊的眼睛和蒼白的臉上,整個人看起來單薄又乖巧,就像一隻剛出生不久就被雨淋到沒了精神的小奶狗,可憐巴巴地望著你,等著你來救。
&ldo;小師姐……&rdo;
他又叫了一聲,快要睡著了似的,聲音輕得像是在哼。
陸秧秧心軟了。
她被針扎了一下都疼得想跺腳,他流了那麼多血,現在肯定很疼很疼……
她一刻都等不了,急急地向前跑了幾步要去給他止血。
看著他越來越虛弱的樣子,她的心就像被攥住了,慌得厲害。
他傷得這麼重,萬一他的藥不好用怎麼辦?
都怪她!離家前沒從藥廬裡帶上幾種治傷的藥……
這樣想著,陸秧秧的眼圈紅了起來。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