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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一時間無人說話。他目光四巡,所到之處只見眾人皆是滿目焦灼的不安神色。當年經歷過金蟾教之亂的老人們,回想起當年的事情依然心有餘悸,這二十年安逸太平的生活,也早磨掉了他們當年的那份熱血。且不說金蟾教如今的實力如何,三月之前,霍家十餘個堂主中毒身亡,正是內憂外患的時候,如何能在幾天之內整頓人手準備迎戰?
這些霍英心中自然清楚,想到此處也不由暗暗嘆氣,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末座黑衣男子的身上:「謝公子既然身負師命到此,對此事不知有何看法?」
謝斂頓了一頓,忽然開口道:「此事疑點頗多。」
「哦?」霍英聞言眼前一亮,「公子不妨直言。」
「三個月前,霍小姐訂婚的喜宴上,幾位霍家的長輩中毒身亡,酒水中驗出了百草散,屍體匆匆下葬。昨日鬼影手開棺毀屍,今日幾位查驗,屍體是否當真中了百草散?」
問到這個,霍英眼色一黯。
霍芷從座上起來,代為答道:「不曾。屍體沒有中毒的跡象,今早我已派人將另外幾座棺材一併打開,仵作驗過之後,發現這些人當初並非死於中毒。甚至在蓋棺之後有過轉醒的痕跡,只是棺木釘死之後入土,即使身懷絕世武功,也無法再從地下打開棺木爬出來,只能活活悶死在裡頭。」
她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下頭有人顫聲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事是堡里的不對,當初查驗不夠仔細,才會鑄成這等大錯。」霍芷坦誠道,同時她又吸了口氣,「但當初酒水中驗出百草散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各位也都見了。為了避免屍毒傳染,先將屍體下葬的決定也是經討論之後,大家一塊做下的。」
「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這事我們大家都有錯了?」
「就是,當初我可是說,此事應當慎重……」
「……」
堂內忽然之間人聲鼎沸,出了這樣的事情,一時人人都不願擔這責任,彼此推諉起來。
霍英將手放在案上一拍,只聽一聲巨響,茶盞相撞發出一聲脆擊,堂內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霍英氣息粗重:「這事情是霍家對不起老三他們,堡里也必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謝斂見堂中議論聲停,才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訂婚宴上的百草散到底從何而來?吳燦華為何要上山開棺毀屍?金蟾教若當真已派了武遺書出山,為何還要再派吳燦華兵分兩路,他們到底打得什麼算盤?如今我們對這些還是一無所知,恐怕要先找到吳燦華,才能再做打算。最關鍵的是,若吳燦華如今還躲在堡里,那麼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他說完,堂中的氣氛更是凝重。這些事情,不是沒人想到,只是就算知道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吳燦華,但具體要怎麼做,還是沒人能拿出一個妥善的法子。
這時,堂中有人忽然輕聲開口道:「我倒是有個法子……」
窗外秋意正濃,外頭傳來敲門聲。岑源放下筆起身開門,發現是樓下的小廝送了藥上來。
坐在榻上的青年,瞧了眼那濃稠的藥水,眉頭皺得化不開,懨懨道:「先放著涼一會兒吧。」
「正是溫的。」岑源見他的模樣,似乎覺得有些好笑,故意道。
「溫得也苦。」
「涼了更苦。」
霍思遠妥協地放下手上翻了一半的書卷,將藥接過來:「那先生替我拿塊糖吧。」他指著窗台邊的小櫃,「盒子裡用油紙包著。」
岑源走過去,果然從案頭盒裡翻出一小包油紙包著的酥糖,上頭灑著一層桂花,看得出主人吃得珍惜,只動了幾塊。
他捧著油紙包回過身,霍思遠果然已經將那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