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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聽下去不就知道了。」
「不行,我一會兒就得回去。」她轉過頭來催促,「你快說,不然我今晚要氣得睡不著。」
謝斂也轉過頭,不知怎麼的,想她今晚氣得睡不著的樣子也挺有趣,話在嘴邊一骨碌,開口變成了:「正巧我有一件事要托你。」
安知靈還未來得及苦下臉,夜色里他已湊近了過來,安知靈只覺得耳畔一熱,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下意識想往後縮,卻被他伸手強按住了肩頭。不過幾句話後,她就沒心思再顧著兩人這過於接近的距離了。她掙脫開來,僵硬著臉:「你瘋了嗎?我可不敢!」
「夜裡一個人提著燈籠上山倒敢?」
「那怎麼一樣?」她爭辯道,「霍家是花錢雇了我的。」
「我也可以花錢雇你。」
「那我也不敢。」安知靈一縮腦袋,「這事情要是讓別人知道了——」
「吳燦華上山那日的事情你就不怕被人知道?」
「你威脅我?」安知靈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拿別的事情威脅我也就算了,」她咬牙小聲說,「這可是你給我出得主意,你那天晚上也在後山——」
「那時候霍家還不確定金蟾教已經到了衡州,不太願意我插手這件事情。」言下之意,大概是現在願意了。
安知靈被他這種有恃無恐的厚顏無恥震懾得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謝斂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強人所難:「到時候不需要你動手。」
安知靈道:「你就不怕我偷偷向人告密?」竟然這麼信得過自己。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謝斂淡淡道:「如今這堡里只有三個人和半年前的訂婚宴沒有一點兒關係,你是其中一個。」說著,他又突然問,「你那天見到霍思遠時為什麼神情古怪?」
那天她跟著霍福在霍思遠跟前回復的時候,有過一瞬間的愣神。這事兒過去許久,她本以為沒人留意,沒想到他居然記到現在想起問她。
安知靈的面上閃過一瞬間的不自然:「我第一次見到霍家的主子自然是緊張。」
這藉口找得敷衍,謝斂嗤笑一聲:「那日見到霍芷你倒鎮定。」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她是大小姐呀。」
安知靈卻左右張望,就是不肯正眼看他。她貓兒似的一雙眼睛像是盛不住一點兒情緒,黑曜石似的瞳孔在月色下閃爍著幾絲慌亂。過了半晌忍不住往旁邊瞥一眼,一對上謝斂的目光,
又「咻」的一下閃避了回去,終於落敗一般賭氣著告饒道:「好吧好吧,反正說出來你也多半不信。」
她嘆了口氣端正了面色,與他說:「其實我打小和別人就不太一樣。」
謝斂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
「我打小——能看到點兒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
安知靈低頭拿手指撥了撥自己的衣袖,小聲道:「鬼怪怨氣什麼的……」 就這句話像是用了她大半的力氣,說完又按捺不住拿眼神瞟了瞟身旁的人。
黑衣的男子坐得已不似剛開始那樣直了,他單手支著地,手邊上是已經空了的酒瓶子。安知靈疑心他有些醉了,但他目色還十分清明,只是聽她說完,蒼白的臉色上勾起了一抹笑,讓他看上去又不像那麼清醒。
「恩,」他低低應了聲,「那你在霍思遠身上看見什麼了?」
他對這事接受的太快,幾乎讓安知靈疑心他只是隨口的敷衍罷了。不過她本來也不指望他能相信,便也不糾結,只含糊道:「沒什麼,看到些黑氣。」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嘆了口氣,像是很不忍心,「他或許快要死了。」
她說完,塔樓上靜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