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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蘭得她這一聲謝,有些不好意思,忙擺手道:「別這麼說,我也沒幫你什麼。倒是你,之前還幫我替秦師兄縫傷帶,是我該謝你才是。」
二人話間,不知不覺已到了青崖間。馮蘭下午還有旁的事情,便在屋外與她作別:「再過兩日就是花朝節,文淵宗每年循例會設雅宴,我到時幫你找一套玄宗的弟子服,也方便你在山上走動。」
馮蘭想得這麼周到,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安知靈不免又謝了一次。
兩人作別之後,她進屋合上了門。桌案上擺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方盒,外頭也不知是什麼材質,類似烏金的光澤。上頭有些複雜的紋路,銜接處不知用了什麼工藝,嚴絲合縫密不透風,正是當日安知靈從地宮潭底撿回來的那隻機關盒。
安知靈倒了一小杯茶水,接著扎破了手指頭,放了幾滴血進那杯水裡。待血化開了,將那機關盒放在了書案一盞白瓷小碗裡頭,將杯里的血水緩緩從上頭澆了下去。
機關盒上烏金的光澤一閃而過,不多時,桌邊漸漸顯出一個人形來。
那人烏髮玄衣,面色蒼白一絲血色也無。一張娃娃臉乍一看不過二十來歲的模樣,但神色懨懨,眉頭微蹙,恍若人人都欠了他幾百兩銀子的神情。
他現形之後,先是轉頭看了眼外頭的天光,像是叫人打擾了清夢,本就極為不耐的神色更不好看:「青天白日的,叫我幹什麼?」
安知靈像是已習慣了他這個態度,倒不以為忤:「我下午準備再試試行神聚氣,你替我護法。」
那人冷笑一聲:「憑什麼?」
安知靈瞅他一眼:「憑我死了,你這破盒子也得跟著我埋土裡。」
對方噎了噎,到底板著張臉,站到了塌前,盤腿抱胸,冷眼瞅著她在塌上坐下,嘗試行神聚氣,抱元守一。
這機關盒裡的自然是顧望鄉。
那日從地宮出來,顧望鄉本是抱著魂飛魄散的決心助安知靈招請陵中亡靈,聚氣成兵,對巨蟒施壓,制住了它片刻的動作好讓謝斂有機會將其斬殺。
本來事情也應是如此,可沒想到,他原本在地宮中一縷魂魄不散就是因為那個凝聚了他畢生心血的機關盒要隨他一同永葬地下,難以得見天下。安知靈將機關盒帶出地宮之後,陵墓坍塌,機緣巧合之下,他的一點執念又附在了這個機關盒上,竟跟著她一同重回了人間,此是一巧。
安知靈體質特殊,是天生自帶招魂引魄的極陰之體,因而自打出生起就常招邪祟濁氣,若是換個人,顧望鄉便是附在這機關盒上也極難重見天日,此是二巧。
當日地宮招引陰兵,陰氣過重,致使安知靈身上隨身攜帶的聚靈石出現裂縫,再不能替她抵擋陰氣,若是聚靈石未碎,顧望鄉附在那機關盒上也必定近不了安知靈的身,更妄論隨她一同出水,此是三巧。
總而言之,千巧萬巧之下,終於促成了如今局面,安知靈當初想通之後也不得不感慨天意為之,或許當真自有安排。
安知靈這般坐下,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待日頭西沉,才緩緩睜開眼睛,極為疲勞似的長出了一口氣。
顧望鄉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好了?」
安知靈點頭又道:「你別忙著走。」
那隱隱綽綽的人影有些驕矜地睥她:「做什麼?」
「與你商量一下後頭的事情。」安知靈從榻上跳下來,外頭天色有些暗了,她點燃了屋裡的蠟燭,又回到榻上坐下。
「按我們之前說的,這段時間你替我擋了夜裡的邪祟,我替你尋個能打開這盒子的人。」
「這盒子叫『玲瓏』。」顧望鄉不滿地糾正道。
安知靈從善如流:「之前我在這兒養傷,行動不便,現在既然已能下地,就該合計著做下一步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