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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溪邊的人,聽見聲音幾乎是從地上跳了起來,她臉色蒼白,在月光下活像是見了鬼。安知靈揉了揉眼睛,站在離她幾米外的林子裡,睡意朦朧道:「嫂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我——」那婦人手足無措地往前走了幾步,好似在擋住身後什麼東西,一邊用手搓著身上的圍裙,「你大哥起夜,這麼久沒回來,我就出來看看。」
安知靈打了個哈欠:「你出來找人怎麼也不打個燈籠?」
那婦人語塞了一瞬,才吞吞吐吐道:「這——我在這兒住了二十多年了,夜裡不打燈籠也熟悉。」她瞧著眼前小姑娘半夢半醒的模樣,又走近了些,不自然道,「妹子大晚上不睡覺,怎麼出來了?」
「哦,」安知靈瞧著她身後的人從林子裡繞了出去,走到溪邊蹲下身查看,一邊面不改色道,「我哥哥睡覺打鼾,給我弄醒了,索性出來尋個茅廁。」她一本正經地嬌嗔道,「早知道,我就與嫂子一屋了。」
那婦人勉強扯出一個笑,她伸出手要去拉眼前的小姑娘,有些急切道:「好,我……我帶你去。」
安知靈卻不露痕跡地躲了一下,忽然道:「誒,嫂子你身上什麼味道?」
那婦人聞言一僵,也不敢湊得更近,過了好半晌才支吾道:「……鄉下不大講究,白天干農活身上大概有味吧。」
安知靈看她身後的人站起來,緩緩地往他們這邊走來,目光又重新落在那婦人臉上,倏忽一笑:「是麼,我怎麼聞著卻像是血腥味哪?」
那婦人大驚失色,卻見她目光越過自己落在了身後,衝著背後問道:「怎麼樣?」
「死了。」安靜的夜裡忽然冒出個男人低沉的聲音來,婦人猛地轉身,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人,正是眼前這個女子的同行者。她當即腿一軟,便立刻癱在了地上,面色煞白,早已說不出話來。
安知靈望著溪邊,正能看清楚那兒躺著一個男人,一動不動。整張臉浸在溪水裡,月光下,溪中隱隱還有血跡。
那婦人見事情已經敗露,臉色慘白地委頓在地,忽然哭了起來,起先是默默流淚,漸漸發出了低低的啜泣聲。安知靈蹲下來:「嫂子可是有什麼難處?」
婦人原以為被他們撞破了自己殺人的事情,只覺得也是死到臨頭,正是萬念俱灰,沒想到卻聽她這樣好言好語地問自己,不由一愣,連哭聲都止住了。安知靈再接再厲:「我今天瞧著你也不像是個窮凶極惡的,做出這種事情必定也是走投無路。如今你已殺了他,不如將事情與我們說說,或許我們還能幫你一把。」
三人進了屋內,重新點起燭火,那婦人臉色蒼白,淚痕猶存,還是抽抽搭搭說不出話來,安知靈只得道:「我猜你是將藥下在今晚的酒里想要迷暈了他,等他半夜出去藥效發作,再將他淹死在水裡,可惜你摸到溪邊,發現他還未徹底昏過去,你就用石頭砸了他的頭,先將他砸暈了,又將他淹死。等明天天一亮,只需對人說他是昨晚自己出去,失足摔在了石頭上,又跌進了溪水裡,就能將自己撇個乾淨。」
見她不說話,似是默許了的樣子,安知靈又道:「你挑今晚下手,我猜或許是想讓我二人給你做個見證。這樣誰也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上了,對不對?」
她這樣說完,不想那婦人卻搖了搖頭,過了半晌,才低聲咬牙道:「他該死!」
一旦開了頭,後邊的話便好說了許多。安知靈與謝斂兩人只在一旁靜坐著聽她緩緩道:「我本不是這地方的人,叫人騙到了這裡一貫錢賣給了他。這麼多年,我時時想著要逃出去,但這裡地方偏僻,從沒成功過。每回被抓回來就是一頓毒打,時間久了,我便也不敢了。」
她挽起袖口,露出一雙傷痕累累的手臂給他們看,那雙手青紫交加,可以想見其他被遮蓋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