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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玉彬替他斟酒,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回來多久了?」
謝斂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對方神色上的不自然,顯然作為一個王府公子叫他這樣與人閒話家常實在有些為難。於是謝斂開口道:「有一段時日了,盧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盧玉彬好似鬆了口氣:「我聽說你最近在幫鍾致查鳳鳴寺的事情,可查到了什麼?」盧雲秀是他同母的親妹妹,他關心一句倒也實屬應當,只是按理來說,鍾致與他關係更為親近,這樣捨近求遠轉而來問謝斂倒顯出幾分不尋常來了。
「此事是鍾大人主管,你為何不直接去問他?」
盧玉彬神色有些微的不自然:「鍾家與我家交好,若貿然去問,恐落人口舌。」
謝斂垂著眼道:「盧家是苦主既不是兇犯,過問實屬應當,有什麼口舌可落?」
盧玉彬面色不虞:「什麼意思?」
謝斂終於放下了杯子:「盧公子擔心我查到什麼?」
盧玉彬聽他這話,愣了一愣,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查到了什麼,但此事我原先確實全不知情。」
謝斂看他一眼,似乎在斟酌他的話。他少年時與盧玉彬也打過交道,對他的為人有些了解。盧家兩個兄弟,一嫡一庶,性情天差地別,盧玉軒長袖善舞,最擅與人結交;盧玉彬則自負身份,素來看不慣那些蠅營狗苟的伎倆,倒不是因為他為人正直,實在是他的出身叫他能夠不屑於此。
「原先不知情,就是現在知道了?」
「你想套我的話?」盧玉彬冷哼一聲,「不必如此,雲秀是我妹妹,我自然不會害她。」
若是明湛在這兒聽了這話多半要再刺他兩句,但謝斂沒有與他爭辯的興趣,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鳳鳴寺的綁架案是你們故意為之?」他這話雖是個問句,但並沒有多少詢問的意思。
聽見這句話,對方倒沒露出什麼驚訝的神色:「怎麼說?」
「疑點很多。」謝斂淡淡道,「其一,綁匪想綁架雲秀,卻連她的模樣都認不清,但卻能知道那個時候她會出現在後院廂房,早早埋伏在那裡。其二,盧家本就打算在寺中小住,臨近年關寺中人少清淨,多得是動手的機會,綁匪卻挑了一個官兵把守最嚴密的佛誕日,實在不合情理。其三,鳳鳴寺不算小寺,寺中若有生面孔出現必定會引起他人注意,因而這回綁匪潛入後山,都假扮成盧家的僕役混過了搜查,若說只是巧合,國公府未免太過掉以輕心。最後還有雲秀自己,她本在前面大殿,那裡守衛森嚴。她若一直留在殿中,綁匪不會有下手的機會。」
盧玉彬打斷他:「最後這點也可能是巧合,她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聽說雲秀原定的未婚夫婿就是鍾大人?」
「那又怎麼樣?」
謝斂微微一頓:「她喜歡鍾致嗎?」
盧玉彬一愣,目光古怪地看著他:「雲秀與他自小一同長大,自然是喜歡的。」對面的人若有所思地笑起來:「你是不是以為雲秀不滿意這門親事,所以故意設計這一出,毀了自己的清譽,也好順勢推掉這門婚事?」
謝斂不說話,顯然他就是這樣想的。
「雲秀喜歡鍾致,這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其他人。」盧玉彬語氣和緩了些,「鍾家這兩年是不錯,但若不是雲秀喜歡他,盧家也並非就非他不可。」
「說到底這些都只是你的推測,」他像是鬆了口氣,「像你說的,盧家才是這件事的苦主,你既已擒住了那幾個綁匪,此事已足夠與盧家交代。」
談話至此,似乎已經可以進入尾聲。可坐在桌前的人忽一抬眼,目光之中似有冷鋒,連聲音都結了層霜:「我想你大概誤會了什麼。我幫著鍾致追查這件事情,從來不是為了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