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槐樹下賣涼茶(第2/3 页)
儉用,小木匠頭腦活泛,更是一人當作兩人用,忙裡偷閒在家打個案板,小桌小椅,再讓杏子拿到鎮上去賣,換幾個活錢。
家裡依然入不敷出,幾個孩子的學費常常拖欠。
九兒六歲時也上了村裡的小學。
小學裡只有兩個民辦老師,一個是小路,教數學,這是個十幾歲的毛孩子,鎮上初中二年級畢業。
另一個是個老私塾先生,姓錢,滿口之乎者也,教語文。
十幾個孩子,分成三個年級,擠在一間小草棚里。
九兒在姐姐的帶領下,怯生生地來到了教室里。
那錢先生倒是很和藹,見九兒沒有名字,捋著山羊鬍子,望著莽蒼連綿的群山,思索了一下,大筆一揮,便在點名冊上寫下了九兒的名字,譚青草。
從此九兒有了大名,譚青草。
孩子大了,家裡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常常捉襟見肘,恓惶的像秋天的蟋蟀。
杏子坐月子又不懂的保養身子,落下了月子病,腰躬的似蝦米,常常扶著腰嘆氣。
家裡地里都需要人手,至於九兒的姥姥,更是指望不上,東家竄來西家竄,要不咋叫「閒話簍子」呢。
思來想去,青禾坐不住,靜不下心來寫寫劃劃,青麥看到書腦殼疼,兩人便退了學。
青麥有時替母親賣小桌椅小板凳,一個人守在村前的大槐樹下。
青麥一點兒也不怕生,無論再刁鑽的主,青麥都有辦法應付。
時間久了,看著過路的人多,青麥又有了心思。
一樣是賣,兩樣也是賣,乾脆再支個涼茶攤子。
她撿來幾塊大石頭一支楞,上面架個吊鍋,涼茶攤子便開張了。
只是山泉水離的遠一些,這難不倒青麥,每天早晨,她都要去挑一擔山泉水來到大槐樹下。
你別說,月底一算帳,賣茶水的收入比賣小家具掙的還多。
有時忙不過來,還要青禾來幫忙。
村里人說,「青麥這小妮兒就是個人精,長大了可不得了。」
不賣家具沒有農活的日子,青麥,青禾便同母親上山采芍藥,連翹……
這山上遍地都是寶,就連茅草根也能賣錢,只是便宜而已。
有了青禾,青麥幫忙,家裡境況改變了不少,生活一滋潤,杏子乾枯的臉上也現出了血色。
譚木匠也順心了,每到晚飯,不管菜好菜歹,哪怕是半碗咸蘿蔔乾,也要喝上兩盅地瓜燒。
小木匠瑞起酒杯,兩眼一眯,頭一仰,「吱溜」一聲,肥厚的嘴唇一紮巴,那酒便進了肚。
一絲滿足的笑便爬上了譚木匠黝黑的臉上。
有次九兒見了,也要喝,譚木匠倒了一點,僅蓋住杯底。
九兒咂了一下,連忙吐了出來,澀,苦,辣,像臭水溝里的水又像驢尿,真弄不懂,這麼多的人喜歡喝這玩藝。
杏子的夢想是買條牛,牛是財富,是地位,是幫手。
一千多人的凌雲渡只有兩家有牛。
一家是村東頭的老吳家,老吳是生意人,開著油炸作坊,兒子又是瓦匠。
另一定是村西頭的大牙子,大牙子是村長,女兒金子是鎮上小學的教師,女婿是小學校長,兒子吳天才又在鎮政府打掃衛生,買條牛自然不在話下。
犁地時,拽著牛繩揮著鞭子,猶如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真爽。
釘耙扒地一下一下地扒,又淺又慢,杏子一天才扒了八分地,而牛,犁的又快又深,一天好幾畝。
於是一家人又開始了節衣縮食的日子。
只有「閒話簍子」,那個小腳老太婆,惱恨沒有男丁,絕了後,也不拾掇家務,也不下地幹活,每天扔下飯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