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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槍,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水,邊往回走邊說:「要不是岳師提醒,真不知道九星連珠竟有這樣的威力……也不知道其它靈脈是否……」
下一秒,她的話戛然而止,片刻之後,才焦急道:「蓮姐,你怎麼了?可有哪裡受傷?」
蓮鶴摸著鎖骨下方那個留著魔息的傷口——就在剛才,它發出真切而劇烈的疼痛,隨後迅速癒合,有什麼東西奔涌著抽離身體,帶來一種仿若瀕死的錯覺。
她已然分不清劇痛的來源,無法控制地顫抖著捂住臉龐,雙眼湧出大顆淚水,快速打濕了整張臉。
春意扶著她跪坐下來,用手擦拭她額角的汗水,驚疑不定。
不知過了多久,蓮鶴放下手來,她的眼底有悵然若失,卻真心實意的笑意。
「蓮姐……?」
「我沒事。」蓮鶴搖了搖頭,金蓮形狀的耳墜晃動,淚水依然源源不斷地從眼角滴落。
她用指尖溫柔撫摸依然光滑如初的肌膚,看向溫柔灑落在眼前的日光:「就是……有一種,另一半終於消失,卻也回歸了的感覺。」
……
桀驁的青年靠著玻璃彩繪窗看向無邊無際的天穹,額前的幾縷紅髮十足惹眼。
天空暮色移動,墨色被湛藍稀釋,屬於太陽的顏色逐漸落進他的瞳孔之中。
他揚了揚手,把不知為何落到他手裡的艷紅色花瓣丟進風裡,隨後離開了展廳,摸著扶手慢慢地從樓梯走了下去。
走到大門前邊,他伸出手抵在門上,最後向著頭頂無機質的巨大時鐘看了一眼:「降婁……」
「我要走了。」
「再見了,我的公主。」
過了許久之後,吱呀一聲,沉重而腐朽的大門被推開。
外面陽光正好。
……
羽山深處多霧的山村並未受到太多動盪的影響。
日食的暗色過去,星羅棋布的大小湖泊重新展露在青山流雲之間。
歐陽瑞如同往日一樣,背著畫架出門,沿著山麓的小路一直爬到山頂。
今天他要畫後方山林里的一片果子林——那是鍾能曾經親手栽下的,這麼些年裡,已經長成了十分熱鬧的樣子。
可當他向山坳里看去的時候,頓時愣在當場,手中畫筆墜地,心臟也猛然跳動成快速的節奏。
只見視野里的大片碧色仿佛驟然被潑上了紅墨,明亮的金紅色成團暈染開去,大片鳳凰花毫無預兆地從漫山遍野的蒼翠中浸染開來,開成了一片潮水般洶湧花海。
歐陽瑞就這麼看著那片紅色,幾乎已經痴了。
在他的身後,一個少年踩著青碧而來。
他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一頭淡金色的蓬鬆短髮,更顯膚色白到驚人,整個人像在發著光。
鍾能的眼睛裡落下倉惶的淚水:「歐……歐陽,我,我回來了。」
歐陽瑞轉過頭去,高鼻深目的英俊面容一如從前,然而兩鬢卻已經過早地染上了風霜。
鍾能怯怯地向前走了一步:「我……我其實……」
「鍾能。」山間溫柔的風吹起無數赤色的花瓣,將歐陽瑞溫柔的嗓音染上了歡欣的顏色。
「歡迎回家。」
……
風在蒼穹與塵世之間不斷繚繞盤旋,卷著赤金花瓣向遠方而去。
嘉峪關的風沙平緩墜落,火焰山被溫柔的雨水包裹,壺口瀑布在龜裂的土地上奔流永不停歇,珠穆朗瑪峰染上漂亮的金色,虔誠的僧侶搖轉經筒跪向前方。
a市的風波已經平靜下來,酒吧一條街恢復了先前的熱鬧。
掛在門前的風鈴滴溜溜地無風自轉,指尖大小的鈴鐺被引線牽著來回碰撞,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