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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也没查出谁泄漏了会议秘密?”
“历史有时是一笔糊涂账!”
“你们不是认为他极有可能吗?”江海伸出了两个指头。
“现在看起来,被他骗了,他妈的挖坟,把大伙搞糊涂了。那家伙太会演戏,我们也年轻幼稚——”
“今天敢说自己聪明了么?”
“至少,十年来我认识得出,凡是搞极左的,背后都隐藏着一颗不可告人的邪恶之心。”
“反正他在滨海搞土改,是左得可怕的,天怒人怨,甚至闹了海啸,群众都说是天报应。”
“报应落在我们头上,江海,你我都受到惩罚啦!”
“于是你俩成了向组织发出报警信号的‘ 告密者’,成了掩护同志们撤退的‘叛徒’。”江海笑了。
“那些专案组的酷吏们,也觉得情理不通,说不过去,为什么我们要夺鬼子的枪发出警告?历史的真相就是,当时我和芦花犯愁了,既赶不到鬼子大队以前去通知他们散开,也找不到武器能牵制住敌人。可是,必须让同志们知道处境的险恶。芦花悄悄说,只有夺枪一条道好走,枪一响,整个沼泽地都能听到。可两个人,赤手空拳,去撩拨大队的日本鬼子,不是明摆着送死么?总算幸运,天保佑,一顶帽子浮在草丛上不动了,真是天赐良机。我一分钟也不迟疑地,像蛇一样,拨开半人高的蒲草钻过去。出敌不意是获胜之道,但是这个稍为离开队列远了一点的鬼子,倒是我一生中肉搏过的最凶恶的对手。你信不信,江海,老鬼子要比后来的日本兵能打仗些,武士道精神要强烈一点。”
“但三光政策可是后来有的。”
“不奇怪,越是趋向没落,精神上要比肉体死亡得早。但那是个重量级的日本鬼子,起码有八十公斤重,他不喊也不叫,而是笑吟吟地跟我在草丛里厮打着。他是准备解手的当口,被我一阵飓风似的袭击撞倒在地,未曾系好的裤子,挺碍他的手脚,我暂时占了上风。但是当他不顾一切,赤条条地跟我肉搏的时候,他那公牛似的体力,和我吃不饱的肚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把他按在泥里,他很轻易地一扭身子就翻过来,而他把我压在底下,那沉重的身躯,那毛茸茸的腿,像一头熊那样,很难摆脱开。他把我揿在水里,居然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掐我的脖子,打算连掐带淹闷死我在淤泥里。”
“啊?他不咋呼他的同伴?”
“也许是他太小看我,要不就是我猜测的,大久保有过命令。
我哪能等着让他结果我,总算一把抓到了他的腿,真该死,那些泥水滑得我无法给他留下致命的伤害。看样子,我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因为那虾夷人的脸上,渐渐升起一种残酷的笑,一种杀人的快意。我喊芦花,但是喊不出声,喉咙快被他掐断了。”
江海说:“咱们这一辈子死的回数也太多了。”
“阎王爷都讨厌我们这些人。死不了啦!芦花冲过去,她也是手无寸铁,只好和他撕掳着。他很快辨别出是个女的,龇着白牙色情地笑了,举起那钵头大的拳头,朝我脸上猛击过来。很明显,想把我击昏,好去捉拿芦花。但是,芦花像只灵巧的山猫,跳到一边,抠起一大块淤泥,朝他脸上砸过去,命中率那个高哟,准准地糊住了他的眼睛鼻子,我就势翻过身来,把他重又压倒。”
“结果呢?”
“二比一,当然我们占了优势,那个鬼子就赤条条地来,又赤条条地去了。芦花直到这个时候,才看到那趴着的死尸,是光着个大屁股的,便别转脸去,叫我拿枪快走。”
江海回忆:“接着,我们在船舱里开会的同志,听到你们朝天放的三枪……”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响,毫无疑问,是一种信号,船舱里一阵骚乱,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