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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句别的:“二龙,他下不了那个毒手!”
“你相信?”
其实于而龙也是多余追问,她要不相信,不深爱,甚至不是五体投地地崇拜王纬宇的话,是不会作出如此挚诚的保证。她已经被他征服了,三十多年来,她是在幻影中生活的,一旦那个幻影破灭,她将会是个什么后果?也许只有天知道了。
然而,她那句不经心说出的“ 大年初一”四个字,使他不禁多看一眼这个苍老而又怯懦的妇女,说不定她会知道一些什么吧?
老晚是她的哥哥呀!
“求求你,二龙,帮我把珊珊找回来,我怕她出什么事,她是我的命根子啊!”
突然间,前天下午给于而龙自告奋勇当向导的废话篓子,跑了过来,一口一声珊珊娘,大惊小怪,神色慌张,唾沫星子隔多远就喷过来了。在晴朗清新的空气里,干唾沫的臭味更使人败兴了,就像我们突然从俨然正统的文章里,嗅到了声名狼藉的帮味一样,忍不住要掩鼻子了。
他看到了于而龙,立刻把来由全扔到脑后边,笑着问:“ 你找到那位船家老爷子了吗?”
对着这一脸谄笑,真遗憾,于而龙在口袋里摸不出过滤嘴烟卷。
珊珊娘问他:“你叫我干什么?满世界嚷嚷!”
他这才想起他来的目的,脸色倏忽变得可怕,仿佛他是亲眼目睹现场发生的一切:“……了不得啦!你们家珊珊,跳上了刚开走的班轮,在湖心里,扑通一声,寻了短见,跳湖自尽啦!蹦进去就没影啦!”
“啊!”珊珊娘被这想不到的一声霹雳,击昏过去,她的命根子,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实实在在的联系,跳湖了。她仰倒在柴草垛上,差点晕厥过去。但是,她又挣扎起来,问道:“我的珊珊在哪?我跟她死到一块去!……”
“公社,电话,我是从那儿听来的。”
珊珊娘哭喊着她的女儿,踉踉跄跄地往庄里奔去。
于而龙也被这消息吓了一跳,历史竟会出现如此雷同的现象,母亲遭遇到的命运,她的孩子也该重蹈覆辙吗?
懦弱呀!年轻人,你干嘛走你妈妈走过的路呢?那是上代人走的不成功的路,一条失败的路,一条无能的路,一条事实上已经证明是碰了壁的路呀!
他站在河湖夹角的半岛尖端,拿不定主意是走还是留。但他终究是游击队长,就冲这四个字,也不能撇下别人苦痛不管。他怎么能不关心这母女俩的命运,她们和他一样,都曾和那个“ 需要就是一切”的人,打过交道,并且是深受其惠的同命人啊!是的,有形或者无形的联系,使他决定站在这个半岛的尖岬顶端,等派去追寻叶珊下落的船只回来。
闹嚷了一阵以后,半岛上又清静了,只有那个只知撅起屁股逃跑的豆腐渣,还在陪伴他,可能烟瘾又犯了,很希望抽上一支过滤嘴的香烟。
“你真是石湖支队的?”
“千真万确,半点不错。”
“你到底认不认识于而龙?”
“不是吹,哪怕骨头化成灰,我也认得出。”如今,吹嘘已经成为一些人条件反射的本能,只要一张嘴,就是什么“ 我早就进行过抵制,十年来我没少跟他们斗争”之类的大话,可忘了过去分吃一杯残羹时,那沾沾自喜的神色了。
于而龙决心戳穿这类人物:“ 你说我是谁?”那位豆腐渣挠弄头上几根不多的秃毛,不知该怎么回答。游击队长告诉他:“ 这儿原来有个炮楼吧?就是我扒掉的。”
“哦!”他一下子跌坐在柴草垛上,结结巴巴地:“ 你,你,你是——”
“对了!我就是于而龙,不过,还没化成灰。”
他惊恐地问:“你是回来算账的吧?看,挖指导员坟的珊珊跳了湖,该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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