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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求婚人的情况吗?”于莲问。
“我看你倒顶能支使他的,评价怎样?”
“两个字。”
“什么?”
“鸡肋。”
父女俩大笑起来。
油画终于脱稿了,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特别是送子参军的母亲,扰得他灵魂不能平静,作为一个游击队长,当时,有多少母亲把孩子交到他的手里呀!
她是谁呢?每当他看了以后,总在不断地思索。
他还不能完全欣赏自己女儿的艺术手法,弄不明白那些抽象的线条和阴影究竟什么涵义?为什么冬天淡漠的阳光,会是一块一块的?还有,那不合乎比例的眼睛,也使他接受不了。但是也怪,看了一眼以后,便再也不能忘却。每天从工厂回来,无论多晚,无论忙到什么程度,总要推开画室的门,看看那有许多语言的眼睛。
她就是那个摇橹的四姐么?不,已经不完全是,连王纬宇都悄悄地对他耳语:“ 我向上帝发誓,不大像那个人了,我倒看出来一点芦花的影子。”
“瞎说,莲莲不会记得她妈的模样——”
但是,经王纬宇一提醒,那一夜,他真的失眠了,于是老两口从床上爬起,来到画室,站在那里,久久地仰望着画中的母亲。
“也许是精神作用,我怎么越看越像芦花?”
谢若萍说:“只能说精神上有点类似,莲莲她妈要年轻得多,而且比画上的母亲英俊,特别有股吸引人的魅力。我记得我头回见她,她女扮男装,进城到我们学校里做工作来。猛乍一看,一个可精神、可漂亮的小伙子,同学们都看傻了。”
不知什么时候,于莲站在他们身后:“在欣赏我的杰作么?”
“快要送出去展览了,我们再看看——”于而龙说:“ 是的,为那漫长的苦寒日子,我们付出过沉痛的代价,一味乐观主义,或者爽性撇在脑后不去理会,那是不真实的。你在那刚接过枪上火线的孩子脸上,画出了光明和希望。作品的生命力就有了。”
谢若萍笑了:“最有趣的是小农,他说:‘看谁敢提个不字?’那劲头,真是忠心耿耿——”她望着眼前充满青春活力,有着诱人丰姿的女儿,不难理解徐小农神魂颠倒,恨不能整天长在这四合院里。
于莲敏感地问:“看样子,你们非要我嫁他不可啦?”
“我不晓得你还要挑啥样的?”
“他只能使我可怜,而不使我可爱,明白吗?二老大人!”
“别任性!”她妈妈劝诫着:“ 你只能被人侍候,哪能去侍候别人,小农听话、老实,是个合适的对象。”
于莲说:“如果我真心爱那个人,我甘心情愿像世界上最好的妻子那样去侍候他,别以为我做不到。”
于而龙不觉得和官居三品的老徐结亲有什么好,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他看到别的追求者,都陆陆续续退出了竞技场,告别四合院。那么,以吉姆车和显贵父母为后盾的徐小农,获得他女儿的局面,是势所必然的了。
“似乎是二十世纪的变相抢婚,真讨厌。”于而龙有着一副天生的拗骨,总是要反抗那种强加在他意志上的东西。那天晚上,他不想表态,只是把自己沉浸在那幅快要送去展览的油画里。
哦,那些粗看起来,仿佛是格格不入的线条,构思独特的光线和阴影,都浑然成为一体,半点也不多余,而且,甚至是缺一不可了。
“死丫头呵……”他赞叹着,而且不知不觉地像梦幻那样沉醉过去,仿佛自己挤进在那群支前的乡亲中间,尤其是那妈妈的小儿子,正接过他哥哥的枪,马上要到火线上去,使他激动不安。正是这些母亲把儿子献给革命,革命才获得成功的呀!可是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起她们呢?战争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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