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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的懈怠，竟是如此代價。

他嘆了口氣，再次裹緊了懷中的人，沉沉閉上眼。

溫彥之再度醒來時，天已入夜。他睜開雙眼，只覺床樑上的紗帳竟似一個漩渦，不停轉動。

他嘗試晃了晃頭，卻換來一陣鈍痛，不禁沙啞地低呼一聲，一瞬間，之前的記憶隨著疼痛湧入腦海，叫他瞬間清醒過來。

室內點著絹紗燈籠，正是齊昱宅子的那處小院。此時，坐在對面羅漢床上的齊昱聞聲即起，兩步便走過來握住他的手：&ldo;溫彥之，醒了嗎，別怕，別怕，朕在這裡，現在沒人能傷你。&rdo;

溫彥之忍著痛，卻是一分也不願耽擱，只用力反握住齊昱的手道：&ldo;皇上，微臣看見……微臣看見了呂世秋……&rdo;

齊昱一愣，眯起眼，&ldo;哪個呂世秋？&rdo;

溫彥之勉強支起身子，急急道：&ldo;工部舊案……秦府舉家被抄，唯獨門生呂世秋不知所蹤，微臣曾多方尋找此人，未果……還以為此人早已不在人世，豈知……咳咳，他竟然在漁莊後院做掃灑長工……微臣認出了他，可他已然瘋了，還說什麼……&rdo;

想著吃力，便是一陣頭疼，溫彥之強忍著，捂住腦袋不知要如何組織話語。

齊昱連忙把人按在床上睡好，皺眉道：&ldo;先休息，你才撞了頭，切記不要受累。&rdo;

&ldo;微臣抓住了他！&rdo;溫彥之抓著齊昱的袖子突然道，睜大眼睛看著他：&ldo;微臣問他究竟知道了什麼……他說，是&l;給大哥的&r;，真是給大哥的……&rdo;

齊昱頓了頓，愈發聽不懂了：&ldo;什麼給大哥？是呂世秋打昏了你？&rdo;

&ldo;不，不，&rdo;溫彥之費力地理清當時的關係，&ldo;呂先生瘸了腿，臉上還燒傷，像是瘋了，他說有人在追他……他要微臣放過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微臣問他，追他的是誰，他一著急，就將微臣推倒在地……&rdo;

齊昱輕輕將溫彥之抓著自己袖子的手拿下來，放進被衾里，&ldo;好了，此事自有朕來處理，你勿再多想，便好好休息。&rdo;

溫彥之卻依舊眉頭緊鎖，定定看著齊昱，像是還有話說：&ldo;皇上……&rdo;

&ldo;嗯？&rdo;齊昱坐在床邊，此時也看著他。

&ldo;秦尚書，當年並非死於叛國、貪墨之罪，&rdo;溫彥之的聲音有些顫抖，說話間，眼中已盈出一道水光，&ldo;秦尚書當年，是因獻了一副古畫給先皇，才舉家罹難的……&rdo;

齊昱看著他這模樣，也是嘆了口氣，抬手拂過溫彥之額際兩縷細發，垂首思索了一會兒，才又道：&ldo;彥之，今日下午，譽王傳書來，說周太師招了。&rdo;

溫彥之連忙問：&ldo;周太師說什麼？&rdo;

齊昱為他掖好被子，只輕輕答了兩個字：&ldo;遺詔。&rdo;

☆、第40章【臨終藏遺的傳聞】

&ldo;遺詔？&rdo;溫彥之一愣，&ldo;難道秦尚書當年所獻並非古畫……竟是遺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