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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識寒提出不給她補課的那個暑假,她過得很煎熬,即便再度開啟了自我保護機制,她仍然時不時覺得無所適從。她讓自己儘快回到從前的狀態,報復性地看書看視頻,把頭髮染回黑色,等低落的時候她又想,或許開學就不要去報到了,她不想再看見沈識寒。
她決定忽略他,可在一次又一次失眠之後,她忍不住把之前的錄音拿出來聽,每聽一個字,她就越想他。
李沛予建議她住去校外的學區房裡,那時候她把自己折騰到沒有思考的能力,只知道她的病不允許她去住校,那點存有的私心也被她壓到最深處。
本來已經不抱希望,醫院再見沈識寒那一刻,她花了很大的力氣自製,等到了柴暃家裡,她再也控制不住。她邊哭邊想,無論沈識寒還理不理她,她都要努力跟他在一起。
她猜自己的狀況看上去一定很糟,在她主動之前,沈識寒就先朝她走了過來。他說他花兩個月都沒想明白,但兩人的重逢讓他想明白了一些事。
倪末欣喜的同時,仍有些擔憂,她知道沈識寒的好,他包容度高,接納度廣,但她的病擁有太多不確定性。不確定的同時,她卻很確定地想要讓沈識寒慢慢了解自己,她試圖說出一些真相,跟他提起自己的姥姥,說以前的小事。
她儘量不讓自己那麼刻意,她不想給他壓力。
沈識寒或許就是有那樣一種能力,口頭上不著四六,卻能在行動上幫助她漸漸消除那份不確定。
如果她不發病,或許兩人可以一直這樣相安無事下去。
但她終究沒法忘記過去的痛楚,沒法控制自己的病情。
可她也不想放手。
她緊緊抓著沈識寒的手,「那時候我沒想明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情緒不好,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我怕我做出很過分的事情,你看過監控了不是麼?我失控的時候會嚇到很多人。」
「我對自己沒有信心,可是我現在很確定,我要麻煩你,你不喜歡我也要麻煩你,我不想跟你分開。」
倪末流了太多眼淚,沈識寒伸手去給她擦,「你麻煩我什麼了?你去撞車的時候,我還在家裡哄喬伊。我是看監控了,但我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才敢去看,他們說你打了鎮定劑睡著了,片子結果還沒出來,我不知道你的傷嚴不嚴重,所以我不敢去看。」
「倪末,我很少這麼害怕。」
倪末的眼淚擦掉,又流了下來。
「我想了下,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在一起的時間更短,你不想給我造成麻煩,我理解,但我不喜歡這種無力的感受,我寧願你提早告訴我。」
他嘆了口氣,將倪末抱進懷裡,「你應該猜不到,我看監控的時候,手都麻了。」
倪末抓住他手,抬頭去看他。
他忽然問:「知不知道薇諾安喜歡研究誰的電影?」
倪末想了想,因為哭過,她聲音已經沙啞,「史匹柏?」
「對,他很喜歡用未知去營造恐懼,這種恐懼對我來說最可怕。」
正是因為不知道倪末怎麼受的傷,他才尤其害怕。
起初他很生氣,生氣沒有人提醒他倪末生病的時候會做什麼事,生氣倪末不主動告訴他,後來他設身處地地站在倪末的角度去想,最恐懼的應該是她,他作為旁觀者都不敢看,不敢預料發生了什麼,她自己更可能隨時陷在恐懼和焦慮里,因為她連自己的行動都沒法控制,更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傷人傷己。
他覺得倪末現在的樣子有些特別,忍不住低頭去親她,「還是第一次見你哭。」
倪末環住他脖子,「你故意說的對不對?你不是真的想分手。」
沈識寒挑眉,「你可能還不知道,我脾氣上來也很嚇人,剛才還真說不準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