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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這些年,膝下無子無女,連內宅都極少進,兩口子一個住內宅,一個住外院,早兩年碰上面還能吵上一吵,到如今,兩個人逢年過節見回面,連話也不怎麼說了。
除卻晉王沒意思納妾納美,這夫妻過的日子倒是和大多數的勛貴人家形似,神不似。
&ldo;黃總管的帳里撥了五兩銀子賞給小伙房裡那個丫頭…&rdo;
&ldo;對,沒錯,就是上回剪了副窗花被王爺留意那個。&rdo;
&ldo;長得小模小樣的,還不太會說官話,能聽出土話腔…&rdo;
&ldo;嘖嘖嘖,你說那小蹄子怎麼命這麼好,就入了王爺的法眼裡了呢!&rdo;
&ldo;噓‐‐往後的貴人主子還叫人小蹄子,也不怕遭人聽上一耳朵!&rdo;
說什麼、怎麼說的都有。
上下嘴皮子一搭,又是一齣好戲。
下頭人竊竊si語的話,周平寧自是聽不見。
天將過暮se,黃總管曲指扣窗板,小聲問裡頭人,&ldo;王爺,今兒個是在書齋用膳,還是去正院…&rdo;想了想,還是繼續說道,&ldo;將才王妃遣人過來請您來著…&rdo;
這很難得。
多少年了,正院難得主動過來瞧人。
黃總管跟著周平寧近十年了,兩夫妻的恩恩怨怨,他大約都看得清楚,說誰負了誰也不好說,說誰比誰高尚也不好說,說誰更愛誰,這好說,一定是周平寧更愛那位,這是鐵板釘釘,無需商榷研究的。
可這愛里,又有幾分是真心,幾分是不甘心。
這個,他可當真說不好。
反正這兩誰也不欠誰的。
可偏偏一個覺得自個兒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個忍著性子順毛捋,再多的愛和愧疚,都抵不過時間呀。
照他來看,原先論是吵還是罵還是委屈得嚎啕大哭,都比如今這樣兩看生厭形同陌路強。
裡間靜悄悄的,隔了半晌才聽見周平寧一聲嗤笑,&ldo;行,就去正院。&rdo;
許久未來的正院還是靜悄悄的,走近正房才能隱約聽見幾句爭執,模模糊糊有幾個詞兒,&ldo;抓住&rdo;、&ldo;放低身段&rdo;、&ldo;今時不同往日&rdo;…
周平寧步子在廊間門口一頓,他自然聽得出來這是陳婼身邊那個陳媽媽的聲音,似是想起什麼卻陡然兀自笑,liao開帘子,裡頭的聲音隨即戛然而止。
陳婼端坐在案首,兩鬢梳得很滑溜,著絳紅常服佩赤金頭面,正襟危坐得不太像是要用晚膳的模樣。
興師問罪。
周平寧腦子裡陡然出現這四個字。
周平寧邁腳入內,陳媽媽扯開笑趕緊迎上來,態度十分殷勤&ldo;…一早王妃便吩咐人拿小灶燉上天麻雞湯,您趕緊趁熱喝上一盅…i汁ru鴿、鍋包肉也是您一貫愛吃的,王妃都記…&rdo;
&ldo;我不吃甜的已經很久了。&rdo;
周平寧朝陳媽媽笑了笑,輕聲打斷其後話,十分自然地坐到上首,看了陳婼一眼,&ldo;太醫說我儘量用些清淡解熱的膳食,不吃甜食已經很久了。&rdo;
陳媽媽手上一緊。
周平寧再無後話,陳婼抬起頭來靜靜地看向他,亦無回答。
屋子裡的氣氛瞬間冷下來。
隔了良久才聽陳婼亦笑起來,從開始的極小且無聲的微笑,慢慢放大變成朗聲大笑,笑到最後眼淚都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