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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深,過來。」許庭深低頭走向許昌昀,許昌昀拍了拍沙發讓他坐。
「庭深,邱家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同圈的人都巴不得躲得遠遠的我知道,你和君君要好爸爸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況且君君還救過你」
許昌昀的話叫許庭深的心一擰,他突然打斷說:「當時青海地震,他怎麼也會去?」
許昌昀看了他一眼說:「你媽媽看了新聞急得要死,像只無頭蒼蠅,她自己打電話給君君的,我後來說了她,去找人家孩子幹什麼」
「我沒想到君君很快就來我們家了,而且很堅持要和我一起去青海找你。」
「是嗎。」許庭深感覺眼底更酸了,這眼藥水似乎不起作用,他眼睛還是疼。
「青海那會四處都是廢墟,隨時都有餘震的可能。他硬要我呆在安全區,自己和救援隊上山找你具體我不太清楚,但是看到他的時候,他十指都流了好多血」
許庭深感覺胸悶氣短,心臟像被一隻無形手給攥住了,狠狠地擰了好幾把。他張了張嘴,愣是發不出聲音。
許昌昀搭住許庭深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這是我們家欠君君的,爸爸會還這個人情的。不用走公司的帳,我自己的錢拿出兩百萬給他。」
許庭深仿佛聽不見了,他滿腦子都是那兩句話,翻來覆去地根本揮之不去。他不太能夠想像,邱示君為了自己身處危險而不懼。他不敢想。
「庭深?庭深?」許庭深啊了聲,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轉頭看向許昌昀堅持道:「爸,邱家現在身陷囹圄,我很擔心示君。」
「我知道」
「債務問題就算了,我得幫他把目前公司在職員工的財務問題弄清楚。示君沒有管理公司的經驗,出了問題,多少老狐狸盯著他,我不能不幫他。」
「你準備拿多少出來?」許昌昀一聽就明白了,如果要這樣算,兩百萬根本是九牛一毛。
許庭深沒回答。
「許庭深,幫人也要量力而行。你馬上就要結婚了。」許昌昀不再多說,他點到為止,自己撐著膝蓋站了起來。
許庭深的眼睛終於刺痛起來。他忍不住抬手去揉,視線開始模糊。
邱示君坐在地板上,手邊的菸灰缸已經堆滿了菸頭,他還在不知疲倦地抽著煙,抽到喉嚨都乾澀,他就拼命喝水。他家已經被無數媒體圍堵,他根本都進不去。車子只敢停在馬路對面和他媽打電話。他媽一點事都扛不住,聽見他的聲音就哭,一哭他就更加心煩意亂。
這幾天能找的人都找了。沒出事的時候,都和他爸稱兄道弟,出了事,連個影子都看不到。邱示君後知後覺,他沒地方能逃避了,必須面對現實,因為現實太殘酷。
他爸也真夠狠的,跑路了那麼多天,都沒和家裡聯繫過一次。邱示君盤了盤家裡還有的現鈔、存摺、房產通通都已經被凍結。他翻了翻自己的存款算了筆帳,從來沒覺得那麼缺錢過。
「叮咚!」門鈴響了,邱示君一激靈,起身走到玄關處去開門。一開門,許庭深站在門口。
「來了」邱示君喃喃自語,見著許庭深,他心裡頭一松,就像抓著了救命稻草,心稍許能透口氣。
「我今天」邱示君轉身給許庭深拿拖鞋,剛直起腰驀地被人從後面抱住。
「」
許庭深從身後環住邱示君,他的雙手緊緊地摟住邱示君的腰,他的下巴擱在邱示君的肩頸,和他的側臉相貼。
「邱示君,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邱示君渾身僵硬,連呼吸都一窒,他的手腕也被許庭深握住,動彈不得。
許庭深轉了下頭,嘴唇擦過邱示君的側臉,他說話的聲音像千絲一樣柔。
「要是地震那天,我死了你會難過嗎?」